舒涵嚎啕大哭,哭的浑身抽搐,眼睛里竟似要流出血泪来。
萧易北手足无措,他也慌了神。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和女孩好好交往过。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少女,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相处。
舒涵是个天大的意外,可这意外却充满了一次次冲击和挑战。
他看着舒涵哭,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也在不断的阴沉,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着。
他傻傻地觉得,舒涵能够哭出来是好事,总比不声不响闷在心里憋出毛病的好。他看得透鬼神,可却看不透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他能和亡魂无障碍沟通,可面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他萧易北却是时不时就会慌了心神,乱了手脚。
“师傅?这丫头,是您派来的卧底吗?这又是哪一门训练课啊?”萧易北现在有些担忧了,自己的状态好似也有些不正常,他不愿去细想,倒是情愿这又是萧郁那变态老头的集训课。
“噗通!”一声响,萧易北还没反应过来,舒涵突然面色煞白,捧着胸口,一下子扑倒在海水里。
绵延的沙滩,空寂无人。一轮孤月高高悬在中天,青灰色的月光透着肃穆的疏离和寂寞,仿若旷古不变的穹窿之眼。
萧易北背着舒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来的时候,他记得不远处好像就有几家旅馆,可这会儿他已在沙滩上绕了两大圈,可愣是一家旅店也没有看见。
身上的女孩纤瘦,可任谁背了大半个小时也是受不了的。
寒风一阵紧过一阵,而他们两个衣衫都已半湿,要是再找不到地方换衣服取暖,估计是要出大事了。
“阿嚏!”萧易北狠狠打了个喷嚏,鼻涕都流了出来,可却腾不出手去擦一下。
衣服是湿的,头发是乱的,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沙。这样的形象要是被拍下来,必定会是萧易北今生最想毁掉的一张照片。
“大哥哥!”轻轻的一声呼唤,让萧易北吓了一大跳。
一个小男孩穿着黄棉袄,手里举着一根棒棒糖,一蹦一跳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你们要找旅馆吗?这会儿是冬天,海边旅馆一般都关门了,只有我妈妈开的不关门。”小男孩骄傲地扬着头,满脸笑意。
“真的?你带我去,快点。”萧易北像是突然见到了救星,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
一栋半旧的二层小楼,灯火却是亮着。
萧易北推开门便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终于活过来了……”萧易北长长吁出一口气。
估计店主也没有想到这么晚还会有客上门,吓得从柜台后跳了起来。
一个中年的男人,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和萧易北打招呼:“你……你好!要住店?”
“老板,麻烦给我两间房,另外请问你这里有没有女服务员,我……我……”萧易北一下子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和舒涵之间的关系,“我”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那个老板倒是很机灵,一看萧易北背上的舒涵,一下子就明白了似得。
“我老婆在屋里睡觉,我叫她起来帮你女朋友换衣服。”
乘着老板娘在为舒涵换干净衣服的同时,那个老板却拉住了萧易北:“小伙子,听你大哥一句劝,小两口子再怎么闹矛盾,也不能话说过头,一个男人,要让着女人点,别总处处大男子主义,想要占上风……女孩子心灵脆弱,受不住的。你瞧,一哭二闹三跳海的,这还幸好没出大事,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哭都没地方哭去……”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听着倒还真是个过来人。
萧易北只能默默听着,他无力反驳,屋里那个寻死觅活的丫头,压根就不是为自己死的,可这会儿他倒像个罪魁祸首似的,在受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