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玄骂得凶狠,但并未极口否认。
如此一来,从云追月口中道出的“真相”,极有可能成为决定真凶“花落谁家”的关键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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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千年道行一朝丧’。我们辛辛苦苦折腾半天,却不料关键时候竟被‘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这下全完了!”
眼睁睁地看着大势将去,垂头丧气的秦苦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嘟囔囔抱怨不停。
“洵溱,你意如何?”忧心忡忡的阿保鲁凑到洵溱身旁,低声问道,“此事可有转机?”
“如果只有秦卫一人作证,柳寻衣尚可狡辩几句。可如今再加上一个云追月……恐怕无力回天。”洵溱黛眉微蹙,一双美目紧紧注视着青石广场的势态发展,语气中满含苦涩与无奈,“云追月的身份既敏感又特殊,实在辩无可辩。如果腾三石、萧芷柔事先与他泾渭分明,此事也许有些转机。然而,众所周知他们三家的关系千丝万缕,同气连枝,现在又被清风冠以‘大义灭亲’的美誉,无疑大大加重他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与分量。如果他一口咬定柳寻衣就是杀死洛天瑾的凶手,局势必然对我们十分不利。唉!此事并非我思虑不周,而是意志不坚。其实,我曾细细琢磨过每一位参与者的变数,其中也包括云追月。只不过,我太执着他对萧芷柔的感情,认为谁都有可能背叛,唯独云追月不可能背叛萧芷柔……”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小姐不必过于自责。”萧阳恶狠狠地说道,“既然解释不清,干脆不再解释。反正我们兵强马壮,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在场之人全部和清风穿一条裤子,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我们要人有人、要刀有刀,打起来胜算更大……”
“你以为谢玄不知道自己的胜算?现在根本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以什么名义去打?”洵溱颇为不耐地打断萧阳的义愤,沉吟道,“如果名不正、言不顺,清风动手就是‘惩奸除恶’,我们反抗就是‘祸乱江湖’。一旦污名坐实,纵使我们今天大获全胜,西律武宗日后也休想在中原立足。”
“这……”
“现在,诸位可愿听云某说几句大实话?”青石广场上,云追月傲视四方,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急不缓,“刚刚你们已经看到清风和谢玄对我的态度,相信不会再有人质疑云某的真假。”
“既然清风盟主和谢府主皆不否认云圣主说的话,想必此事千真万确。”唐辕左右顾盼,见玄明、殷白眉、钟离木踌躇不语,又见孤日、孤月胸有成竹,故而将心一横,决意替清风加一把火,“有劳云圣主为天下英雄答疑解惑,将洛盟主遇害的真相公之于众。”
“不知清风盟主……”
“云圣主大可直言不讳,老夫断无异议!”
面对云追月的试探,清风故作大义凛然,闲庭信步般走向一旁,看似将众人的焦点留给云追月一人,实则刻意与其保持一段距离,表明自己并未与云追月“眉来眼去”地唱双簧。
“难得清风盟主如此信任,云某定不负所望。”
云追月皮笑肉不笑地恭维一句,而后将诡谲的目光投向神思凝重的柳寻衣、谢玄、腾三石与萧芷柔。在他们视若仇寇,恨入骨髓的怒目中,在四周众人屏息凝神,翘首跂踵的期待下,云追月的眼神骤然一狠,一字一句地说道:“云某及麾下弟子亲眼所见,前年腊月初七夜于贤王府东院布下天罗地网,并对洛天瑾赶尽杀绝的人,就是……”
言及于此,在场之人无论亲疏敌友、男女老幼无不将心提到嗓子眼。
“她!”
当云追月掷地有声地吐出最后一个字时,其右臂猛然向后一挥,甩出两根手指朝与柳寻衣截然相反的方向指去。
剑锋所指,矛头所向,正是因猝不及防而怛然失色,以至脸上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即瞬间凝固的……凌潇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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