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阿剑,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今天主要还是来和你叙旧的,我们不说那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慎重的考虑,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家人了,不想你因此受伤。”
厉决轻叹一口气。
“我心里有数,证据这种东西给了时间就能销毁,但是即使暂避锋芒,证据也依旧能恢复。”
厉决托着腮又叹了口气。
“哎呀,不说这些了,你心里有数就好,赶紧吃点东西吧,我爸选的位置那么偏,来一趟市中心也够费时间的,不要辜负了美食啊!”
厉剑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开始吃饭,中间偶尔穿插几句厉决的声音,都是聊些小时候的趣事。
也都是厉决的趣事,那时候的厉剑刚被老社长收养,吃了两顿饱饭就被丢去训练顺便和厉大少爷培养感情去了。
那时候的厉大少爷每天都有很多值得开心的事,会一一说给厉剑听,但是厉剑永远体会不到,也不曾向往,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不会接触到那些。
所以这些对厉决来说很有趣的事,对厉剑来说都是陌生的。
一顿饭吃完厉大少爷就被朋友叫走了,独留厉剑坐在原地无所事事的吃着盘子里被刀叉搅的稀碎的饭菜。
俯瞰着城市的热闹,这些热闹又好像和他毫无关系。
他的心绪复杂,他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孤独了很久,竟然再安静的环境里开始渴望能有一个人温暖他。
矫情。
厉剑嗤笑自己曾经和狗抢食,现在拥有了那么多竟然还想拥有一个人,他这一手的血液,下面不知道多少鬼魂想要扯自己下去,上面更是有不少人忌惮他等着把他拖下水。
没人会祝他幸福。
按照老社长说的,人要积福报,所以后面几年老社长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慈善,可早已经踩着的尸骨还能消失不成?
无数次死在自己手下的人都会告诉他,他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他没有回头路,从出生被扔到拍卖场就注定了他这一生不会成为一个能够健康长大成家立业的普通人。
更遑论幸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厉剑离开时还是打包了两份这里的芒果蛋糕,当然,只是他想吃顺便给小疯子带一份罢了。
因为今天出来的早,所以厉剑回去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下去,明明天气那么好,厉剑却阴暗的想要把小疯子捆在他办公室暗格里的地下室里,只有自己能看到,只属于自己。
这样自己就不用去纠结到底该把小疯子放在什么位置了,任何烦闷的情绪都能消失殆尽。
厉剑如此想了一路,可回去后打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圈着自己坐在床上脆弱的小疯子,屋里依旧昏暗,不见丝毫光线,只有透过厉剑开的这扇门透出的光能依稀看到小疯子。
模糊的灯光下小疯子就像是黑暗之神一般,慵懒艳丽的脸靠在纤瘦的胳膊上,斜着眼瞥着厉剑的样子,狭长的眼如同带着钩子一般。
可即使隔着衣服都突出的脊骨消磨了这份魅惑,衬得他伶仃的可怜,脖子上还有前两天的痕迹,虽然混合在纹身里不太明显了,可那暧昧的红痕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厉剑。
至今为止厉剑都没有给小疯子买新衣服,小疯子穿的一直是他的衣服,穿着他的衣服,身上带着他的吻痕,可怜巴巴的蜷缩在床上等待他回来。
在这昏暗的地方瘦的都不成形了。
那一刻厉剑心里的阴暗似乎被吸走了,小疯子的长相真的很惊艳,他竟然不希望小疯子这样沉浸在黑暗里,沉在这里的已经有他了不是吗?
小疯子要是能像正常人一样去上学,也许会有很多人追他,根本不会遇上他这样的人。
都说爱是愧疚,在无意识中厉剑的心疼何尝不是中了招呢?
“你今天不是在躲着我吗?”
厉剑避开话题回答:“去和厉决吃了饭,吃芒果蛋糕吗?”
“回答我的问题。”
段野站起来,踩在床上,衬得他格外的高,垂眸蔑视着厉剑,带着极致的主导,可那腿实在是细,站在柔软的床铺上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