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听到了,我胎像不稳,现在就欢天喜地的到处宣扬,再冲撞了孩子,有什么意外就不好了。”蓝颜忧心忡忡道,“等胎像稳一点,咱们再说,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碧鸢和寒酥了然,她们自当守口如瓶,蓝颜相信。
但欧阳太医……
“身为医者,自当以病人的意愿为主,微臣知晓了。”欧阳太医拜道。
蓝颜笑了,知道此人必定言而有信,君子一诺。
好生送走了太医,碧鸢和寒酥又兴奋又紧张,一个端水一个拿软枕,唯恐蓝颜磕了碰了,更担心书脊尖锐硌到她的肚子。
蓝颜心中无奈,怎么就如此娇气了?
也是,不知道的时候没什么,现在知道了,便总是情不自禁的去抚小腹,难道这就是身为人母的本能?
既是一个月的身孕,算日子,便是她折了桂花树惊动楚肖的那晚。
激动过后,蓝颜不知怎的生出一阵忧伤。
孩子,她腹中孕育着孩子。
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即将诞生,来到这个世上跟她作伴,与她同悲同喜,做她的依靠。
感到眼眶发热,蓝颜努力的忍下去。
太医说了,要保持心情愉悦,以后可不能哭了,到时孩子有样学样,不也成了个没出息的爱哭鬼?
蓝颜想着想着把自己逗乐了。
午时一过,不用蓝颜开口,碧鸢就催促她去补觉,多吃多睡才能身体好,身体好了孩子才壮实。
以前想做什么都是凭自己的喜好,现在不一样了,做什么之前都会下意识的想对孩子好不好。
蓝颜美滋滋的入睡。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她回到了西昭,回到了母后身边。
她笑着趴在母后膝头,说自己也要当阿娘了,还抓起母后的手搭在小腹上,说:“您感觉到了吗,您的外孙儿在动。”
母后掩唇轻笑,一边戳她脑袋一边数落:“才一个月身孕,孩子都没成型呢,怎么动?”
她也被自己蠢笑了,笑着笑着,梦醒了。
已是掌灯时分,蓝颜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碧鸢。”她叫一声,没人,“碧鸢?”
“殿下。”碧鸢从外间匆匆回来,蓝颜见她神色不对劲,问,“出什么事了?”
碧鸢却是笑了笑,说:“不干咱们的事,殿下要传晚膳吗?”
蓝颜最讨厌人故弄玄虚,藏一半露一半,刚巧桑榆进来,蓝颜果断问她。
桑榆:“是红袖馆那边,两个时辰前请了刘太医李太医和张太医过去。”
一下子去了三个,其中的张太医是跟路太医平级的,担任右院判。
蓝颜知道苏婉香的体弱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每次犯毛病都很凶险,废话也不必多问,只说:“太子去了吗?”
桑榆迟了一下才道:“太子殿下……一直未曾离开。”
蓝颜忽然想到自己夜半高热,病魔缠身之时,只有碧鸢一人作陪。
换到苏婉香身上,他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蓝颜掀被子下床,让碧鸢为自己梳妆。
闹那么大动静,她这个太子妃再装聋作哑就不像话了。
哪怕只是走个过场,假意关心,她也要到红袖馆点个卯。
蓝颜到时,两个太医正在交流会诊,婢女翠云亲自端来汤药,一路快跑:“药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