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棠一看,这里面明显有故事啊。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程家凤这么一个蠢毒刻薄的人,微书里还养了好多“老头鱼”呢。她挨个数了一下,五条,也是厉害了。
中老年人的习惯大家都知道,喜欢用一些角度清奇的自拍当头像,因此赵锦棠很轻易的便认出了其中两条“老头鱼”的身份,就是这一片住巷子口和开小卖部的两位,刚刚程家凤吹牛的时候,两人的老婆也在场。
赵锦棠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头,她把程家凤的手机停留在和小卖部老板的聊天页面上,小心的擦拭掉自己刚才翻阅手机留下的指纹痕迹,然后用袖子包住,趁着天黑假装路人经过,扔到正和人热聊的小卖部老板娘的脚边。
又站在阴影里,直到老板娘发现了手机并看到聊天记录开始尖叫,赵锦棠才驱车回小区接秦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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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在李家周围转悠几天,就认出了两条‘老头鱼’,那个老板娘家是开小卖店的,对附近的人肯定更熟悉,说不定五条全都认识呢,这不就有好戏看了。”
“干得不错。对了,”秦楚年又记起程小曼那会儿电话里的描述,“你是怎么给理发店老板娘的男人递消息的?够不够隐秘?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那个男人行事比咱们想象中更心黑手狠。”
见秦楚年隐隐开始自责,赵锦棠忙拍着胸脯保证,“绝对隐秘,全程避开监控走,他不会查到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从不骗人,也从不说大话。”
“那就好。”
十分钟后,两人赶到卧佛路派出所,先把三人挨着目测一遍,发现是坐着的,面前有热茶,状态也比较松弛,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见秦楚年和赵锦棠来了,程小曼礼貌的和民警告别,在对方安抚的眼神中离开派出所。
程家凤还要不依不饶,但她一没证据二不占理的,谁搭理她,狂怒叫嚣半天也累了,在民警的怒斥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
程家凤到家时已是深夜,正房里的灯还亮着,她嘀咕着自家的木讷男人不该如此贴心才是,不成想进门便被五个熟悉的女人包围。
五人全是附近的住户,平日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这个场景出现在清晨傍晚的街头巷尾,程家凤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但深夜出现在自家,尤其这些女人的男人都和自己不清白,未免有些太巧了。
第六感不妙,意识到不对劲的程家凤拔腿便想往外面跑,结果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自家男人李纲挡住去路。
再然后,女人们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和指甲便落在她的身上、头上和脸上,都是在家刚打完男人憋了一肚子气来的,这会儿谁都不会留手,直打的程家凤唉哟唉哟叫唤。
从始至终,李纲就站在一旁阴沉沉的冷眼旁边,手里死死捏住小卖部老板娘还回来的那部手机。而一墙之隔的狭窄简陋卧室里,被程家凤忽视苛待的女儿李宝莹只是表情麻木的翻了个身,捂住耳朵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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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集体回来的完,轮流洗澡洗漱完已经接近凌晨,索性放纵一次,叫了个深夜碳水zha弹外卖,可乐配炸鸡,又找了部经典电影,大家正吃着看着聊着呢,秦靖发消息问睡了没。
秦楚年一回复没有,对方的视频电话秒打过来,本来是吐槽自己上司散场太迟的,等看清视频这边的场景,尤其是桌上摆着的一大堆食物,直接飙了一句植物脏话。
“你们还是人吗?开视频不露脸就算了,还给炸鸡特写,还是三种口味混合的!”
秦楚年憋着笑将镜头调回来,“不破坏你的减肥大业了。”
“你已经破坏了。”
一番插科打诨过后,秦靖进入正题。
“宋烟萝在我们那片工业园区挺出名的,大美人一个,见过她的人都忘不了。但在昨天之前,她一直出的都是美名,昨天之后,美名之上又添了凶名。不过那都是男人的想法,相反我们,起码我周围的女性员工都觉得她很刚,很帅。”
从开头的人名“宋烟萝”开始,岑栀儿赵锦棠四个人便不约而同暂停吃喝,认真倾听,等听到秦靖说对方美名之上又添凶名,程小曼和韩灵回秦家晚不清楚,岑栀儿和赵锦棠却是对视一眼: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宋火火。
宋火火是岑栀儿给宋烟萝起的别名,因为其本人脾气非常火爆,还嘴毒口快,秦家从上到下,包括家主秦渊,都被她无差别怼过。至今只有一个例外,就是秦楚年。
秦楚年问秦靖,“她是怎么添的凶名?”
“据女员工内部群说,是她的上司占便宜不成反诬陷她是小三,上司老婆还找上门讨说法,结果夫妻俩一起被宋烟萝骂臭头,骂到怀疑人生,还有小道消息传,上司老婆最后都被骂哭了。”
“嗯,是烟萝姐会做出来的事情。”秦楚年又问,“她还在公司上班吗?你能不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不在,当天就走了,不过园区女员工的微书小群里我记得有她,等下推给你。”
“谢了,周末请你来撸串,我这边有个姐姐手艺特好,网红店名不虚传。”
“一言为定。”
秦楚年按照秦靖推的名片加了宋烟萝的好友,不止她,岑栀儿赵锦棠等人都申请了,众人这才打扫战场,各回各屋睡觉。
本以为和宋烟萝的联系会很顺利,结果一连两天过去,对方迟迟没有通过好友申请,秦楚年决定不再等了,亲自去她离职的公司找前同事打听一下电话号码和住址。
隔天,依旧老样子,将岑栀儿和韩灵留在串串店里帮忙,秦楚年和赵锦棠开车前往科维工业园,快到地方时经过云城大学城,看到路边的学生都往其中一所学校冲,秦楚年没当回事儿,直到学生群中有人大喊,“江清雾要跳楼自杀了!”
“刺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面包车被秦楚年紧急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