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家主宅。
空阔的客厅里气氛令人窒息,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被窗外夜风吹得摇摇欲坠,想在下一秒就要落到地上,砸死个什么人似的。
一直在国外办画展的崇渐森母亲此时也赶回了国,和崇逸行并肩站在崇老爷子旁边,与正跪在地毯上的崇渐森成了个三角。
“看看你们教出的好儿子!”崇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拐杖敲得地板砰砰乱响。
佣人早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却没有人敢上前叫他们用餐。
崇渐森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弓腰驼背又垂头丧气,脸上没有任何悔过的神情,反而流露出些许的不耐烦,还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谓之感。
他越是这样,崇老爷子越是愤怒。随手抄起茶几上的青花瓷茶杯,就朝他的孙子扔了过去,却被轻易躲开。茶杯在地板上碎裂成一瓣一瓣,茶水四溅,一旁的崇逸行夫妇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爸……是我们教子无方,可渐森是您的长孙,您从小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虽然有错,可咱们不能不管他呀。”崇渐森母亲周惠赔着笑脸哀求崇老爷子,“当初我让渐森和我到美国学画,也是你拦着不让,非要他学习企业管理,当年油画大师周子睿都说,渐森很有天赋的……”
一旁的崇逸行拽了拽妻子的袖子:“你快闭嘴吧!”
崇老爷子已经软硬不吃,他斜睨了一眼儿媳妇,发出一声冷哼,不屑说道:“好啊,你现在就带着你儿子给我离开崇家,去什么?美国还是法国学你的油画去!”
“爸,爸,您消消气,渐森这次的确做错了,我昨晚已经骂过他了,他发誓以后绝不会干这些糊涂事!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对啊爷爷,我发誓以后一定在崇氏好好干,将功补过。”崇渐森揉着已经发酸的膝盖,对崇老爷子继续道,“崇渐知他们的话也不能全信……”
“我不信他的,难道信你的?”
看着孙子依旧不知悔改,崇逸行夫妇还在旁边和稀泥,崇老爷子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别再说了,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你捅了这么大篓子,我没叫警察抓你已经够给你留面子了!”
不在理会他们的求情,崇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上了二楼。
崇氏官网已经发出通告,解除崇渐森在崇氏目前所有的职务。
“爸,这回怎么办……爷爷好像真生气了。”崇渐森依旧不知悔改,“咱们家这么有钱,我不过就是亏了几个亿,至于这样吗?”
崇逸行刚刚在崇老爷子那碰了一鼻子灰,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非要在这时候火上浇油。
他气得浑身发抖,甩开妻子的手,照着崇渐森的脸就落下了一个耳光。
“混账东西!以后我也不管你了!”
崇逸行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这种场面,周惠也无法再为儿子求情,只能扶着脸色苍白的老公回了房间。
崇渐森被爷爷教训完又被父亲甩了一耳光,崇氏的所有职务也全被撤销。
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而造成自己如此窘境的崇渐知却风风光光,成了最大的赢家。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得牙根直痒,恨不得冲到徵越掐死那对狗男女。
“不行,我绝对不能这么放过你们……”崇氏握着已经跪得麻木的膝盖,蹒跚从地板爬起来。
他受到这么大的屈辱,绝不可能说算就算。一个邪恶的想法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一瘸一拐回到房间,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
三月初是透云搬家的日子。
从崇氏搬到徵越,这一刻崇渐知和聂筝足足等了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