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行。
“小姐,不如我同你——”
“不必”秦霁轻声打断,从袖口中拿出三个荷包一一递给他们,“这是静安寺求来的平安符,迟来的岁礼。”
“多谢小姐,我们定会护送小少爷平安去到甘南。”
秦霁弯眉展颜,眼眸明亮洁净,看不出半丝愁绪:“不只秦霄,你们两个也要平平安安。”
“扶青,你路上可有的受了,身边跟着扶风这个闷葫芦还有我弟这个苦瓜脸。”
扶青挠挠后脑勺,咧开嘴角:“能者多劳嘛,这是我该受的。”
不多时,彩儿拿了帷帽出来给秦霁戴上,两人移步要走。
“姐姐!”
秦霁闻声回头,撩起白纱,秦霄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个非常乖巧的笑。
她想起再小一点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笑一口一个姐姐,赢得京中不少闺秀的关照和关爱。
只是现在的秦霄衣表邋遢,黄脸透红,泛红的眼睛半眯着害怕再流出泪。笑起来带着几分滑稽。
秦霁没忍住噗嗤一声,挥挥手,回身同彩儿去到前院。
显然有人已经等不及了,院中无人回应还一直叩响门环。
“救救我们吧,好心人,我爷爷要死在你家门口了。”是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从爹爹未归那日起,秦霁将御史府本就不多的仆从又精减了一番,只留下信得过的,吩咐下去不放任何人进来,能隔着门解决的就隔着门。
两名守在门口小厮前来弯身回禀:“小姐,外面那人好像晕过去了。”
彩儿愤愤道:“年刚过完就在别人门口哭,这街上那么多人家非守着咱们府门口,真是晦气。”
秦霁道:“把门打开吧,去端碗热饭来。”
大门打开后外面一个小孩急急忙忙探头往里看。一个老叟穿着破破烂烂的夹袄躺倒在门口,听到动静后头也朝这边歪了歪。
还有不少过路人侧目看向这边,秦霁的面容隔着白纱看不真切,披了斗篷的身形依旧窈窕。
她以御史之女的身份出府时,常常戴着帷帽,并不是讲究什么女子不能在外抛头露脸,而是秦甫之有先见之明。
她十二岁生辰那日,秦甫之送了她一个帷帽。劝她要少出风头,尽量少让外人知道他的女儿长成这副样子。
秦霁听了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流,以为是自己长得丑被嫌弃。秦甫之一拍脑袋,忙给她递手帕擦泪。
“与你无关,是爹的错。爹在这个位子上得罪了不少人,我年纪大了,为人处事这辈子是改不了的,只怕哪天连累你们受苦。”
秦霁一点就通,至此外界只知道御史家有个女儿,知书达理,温婉大方,至于长相嘛……肯定算不上好看甚至丑陋无比,不然怎么总戴个帷帽不敢以真容示人呢。
对高门大户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夸不了长相就夸性格,若是脾气火爆一点的,就夸她性真率直,爽朗可爱。
她很好地将自己泯然众人。
秦霁出来后大门又关上了,她双手端了个乌木漆金长方匣,立在一旁。
“饿了对吗?”她淡淡问。
“是,我们已经几日没吃饭了也没地方住,求小姐可怜,收留我们吧。”
小孩跪在地上正要跪拜,彩儿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单手将人拉了起来。
“放肆!我们小姐还未出阁,怎能收留你们来历不明的一老一少?若是人人都像你们一般,这御史府早没我们住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