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有意思。”
“我大费周折替你折腾,你现在告诉我,你连挣扎都没有,就又生生把孩子交出去的理由,是你又后悔不要抚养权。”
“你诓我?”
凌夏浔眉眼压着。
狠戾的气质泄露出来。陆相挽被恶狼突然伸出爪子抓进了心脏撕扯皮肉似的浑身不适,她赶紧站起来,往旁边退,离凌夏浔远点。
她瞧一眼凌夏浔,凌夏浔知道自己吓着她,特意控制板正的身体慢慢松弛靠着茶几。他伸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请陆相挽坐下。
陆相挽就站在树底下,没动。
她可以解释。
“放弃抚养权是之前就写好的离婚协议条约。我本是想上诉来着,但我的小儿子不亲近我,我想既然人心留不下,留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陆相挽瞧凌夏浔皱着眉的样子,显然是他也不认可,她暗暗叹口气。
“这种铁石心肠,蛮不讲理的事情,薄时漠做得到。贺寂州做得到。”
“可我做不到。”
凌夏浔算是听明白了。
她还是那个她。
良心第一,爱心第二,公德心第三。
他的话,她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呵。”
“这时候你倒是人格高贵起来了。”
“还是这么爱显摆。”
凌夏浔除了暗讽,只能无语凝噎。他听见陆相挽提起离婚协议,他又突然反应过来,想到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可乘之机。
他放下盖碗。
看着陆相挽的眼神变得幽静。他循循善诱,森幽黑邃的眼眸里隐隐铺了条通往黑暗的小径。
“我问你。”
“你当初放弃抚养权又是为什么?”
陆相挽没看出来他的意图,只当作是寻常聊天,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她平静地娓娓道来。
“当初我的权势万万比不上薄时漠,就算要争,也争不过,薄盛来劝我不如就把抚养权给了薄时漠,让孩子继承薄氏,长大有个好前途,也不至于父母撕破脸,让孩子难堪,两全其美。”
“我为了离婚,又忍不得薄时漠羞辱,在悲愤之下也就签了。”
原来如此。
凌夏浔倒不为她的难处同情她。
他眸光一转又有了好主意。
“薄氏已经倒了。”
“那琛芫再大,真正做老大的到了最后也只能有一个,不如你要一个过来,以后继承凌氏。”
陆相挽看见凌夏浔的神情是一副诚恳的样子,心里十分惊讶,她不知道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但她毫不犹豫摇摇头拒绝。
“司如死了。”
“薄时漠就算不是凶手,他也有撇不掉的道德责任,他的孩子又怎么可以继承司如的企业?”
凌夏浔没想到,这是陆相挽拒绝他的理由。他竟然有点动容,看陆相挽的眼神突然落了水似的变得柔和。凌司如的死,除了他,她也还记得。
想起凌司如。
凌夏浔的眼角突然酸涩。心脏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