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流星。”见夜流年冷静下来,觉似乎有些意外,又开始对南宫寂寂说起话来:“你自小孤身一人漂泊无依,学了些旁门左道的武艺,四处找立身之所。碰到了她,你才是真的活了一次。可你既爱她,却不能护得她周全,让她失了女子最宝贵的贞洁。你难道没有想过,日后,她还有何面目再见青衣?你当真是一个无用之人!!”
“噗!”
觉的话音一落,南宫寂寂顿时心被猫抓一样的难受,气息瞬间不稳,继而心口气血翻涌,吐了一口血出来。
“师兄!”夜流年睁开眼睛,看南宫寂寂吐了血,站起身来去扶住他,轻声安慰:“它是胡说的,你不要当真。于我而言,你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你且不要在意那些,我想出了对付它的办法。”
“我胡说?我何曾胡说过?我只是说出了你们心中所想而已。”南宫寂寂吐了血,觉似乎格外高兴,它笑语着,语气里带着嘲讽。
“那么,你心里所想是什么呢?”夜流年不慌乱,站起身来,对着空谷冷笑一声,淡淡的道:“你生来就长得无比丑陋,所以你怯懦、胆小,不敢出来见人。虽然你是个妖怪,但是你修为极差,连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所以你只能靠读取别人心里的弱点来打败别人,这样你觉得心满意足。可作为一个妖怪,术法不能精进,只靠着嘲笑别人过活,你真是太可怜了!你终究是个失败者!!”
“别说了!你这个讨厌鬼!!”夜流年说完话,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可怖的怒吼,那声音低沉,如同一个庞大的怪物的叫声。树叶随着那声怒吼纷纷而落,树林突然刮起了大风。南宫寂寂抬起袖子遮住那吹来的砂石和落叶。
“你之所以觉得我讨厌,是因为我说中了你心里的一切,你很害怕……害怕我到处去说,其他的妖怪就都会嘲笑你。到时候,连普通人都不再害怕你,你就连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了,对么?”夜流年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抬头看着落叶,脸上毫无惧色,眼睛里有笑意渐渐漫上来。
“你究竟是谁?”
过了半刻,风停了,树林里传来妖物的叹息声。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阎罗大帝门下,夜流年。”对着南宫寂寂得意的一笑,夜流年扬眉回道。
“不……”觉不可思议的开口,仿佛是摇了摇头,树林里所有的树都跟着动起来,树叶簌簌而落,“从你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你术法造诣极高,以后不会只是阎罗大帝门下一个弟子,你会是一方领主。”
“原来你会说好话啊?”
虽然觉的话让夜流年觉得荒唐,她还是讥诮的回了一句。
“九尾狐快要到鸣麟境域了,你们快去追吧。”知道此时说以后的事情,面前的人不会相信,觉转了一个身,立刻风声大作,飞沙走石:“夜流年,你是第一个了解我的人,我给你一句劝告,不要对青衣太执着。否则,你终究会因他受到更大的伤害。后会无期……”
风停止的时候,树林里寂静无声,觉已经离去,只剩下满地金黄的落叶刻画着它来过的痕迹。夜流年捡起一片树叶,在掌心里摩挲着:“终究只是个内心软弱的可怜妖物。”
“小狐狸,快把蓝昙花还给我!”
天黑之前,南宫寂寂和夜流年在鸣麟境域的入口处看见了那只抢走蓝昙花的红眼睛九尾狐,它恹恹的趴在写着鸣麟境域四个大字的巨石上,眼巴巴的瞅着那个由树藤交缠遮住的入口。
一见到夜流年,它站起身来,跃下巨石,可怜兮兮的仰望着夜流年:“蓝昙花被抢走了。”
那一句,足以让夜流年和南宫寂寂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同时脱口而出:“谁抢走了?!”
“我刚要进入鸣麟境域,出来一只蜘蛛妖从我手里抢走了蓝昙花。我去追蜘蛛妖,结果刚追几步,出现了一个阴阳师,收走了蜘蛛妖,拿走了蓝昙花。”说着话,小狐狸也觉得委屈,怏怏的垂下头去,“我怕他也收了我,就不敢再追了。”
处心积虑的拿到了蓝昙花,可还没有利用,就被比自己更强的妖物夺走了,还伤了信任自己的人的心。
“阴阳师?为何我们一路过来,不曾碰见过。”夜流年没有留意到小狐狸眼睛里的悲伤,她侧目,看着南宫寂寂,与他共同回想着一路上山的情景。
“他召唤出了式神火鸟,驾着它离去的。”九尾狐见夜流年不理会自己,赶忙紧张的解释,生怕夜流年会生气。
“凤栖山……”
说起阴阳师,夜流年静静的握紧袖中的短刃,兀自念出那三个字,瞳孔微缩之间闪现出凛冽的杀意。
“我们徒步追赶,或许来不及了。”南宫寂寂思索了半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九尾狐一看,两个人在为难之间,自告奋勇的跑到夜流年的脚下,眼巴巴的瞅着夜流年:“我跑得快,我带你们去。”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即使化成人形,也不能与飞行的火鸟相比。”夜流年蹲下身来,抚摸着它的头,打量着那小小的身躯,直摇头。
“你别小看我,我这么小是为了躲藏的。”九尾狐不服气的偏着头,甩开夜流年的手,说话之间猛然长成了一头马匹大小的巨兽,用红色的眼睛俯瞰着夜流年:“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修炼的。”
“看不出来你这个小狐狸这么厉害,你不会是想在我们和阴阳师打斗的时候,趁机夺走蓝昙花吧?”斜眼看着洋洋得意的九尾狐,夜流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怀疑,迟迟不上到九尾狐的背上。
“自然不是。”愧疚的垂着头,九尾狐眨巴着眼睛,哀怜的用头蹭着夜流年的肩:“蓝昙花之力,非我能承受,我不再奢求。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