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目光闪了闪:“奴婢不敢。”
她其实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县主几日前处置玉嬷嬷时,她便知道,县主打算与昭阳殿划清界限。
她知道县主迟早有一天会与霍婕妤撕破脸,毕竟霍婕妤对县主的态度就如对待阿猫阿狗,高兴了关心一下,不高兴,理都不理。
不,连阿猫阿狗都不如。
阿猫阿狗还有些许真心,但霍婕妤一点真心也没有,只有利用。
怜香有些迷茫,县主与霍婕妤划清界限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白凝霺抬眸平静地看着她:“怜香,你很聪明,你应该猜到我为何会回白府。如今你有三个选择,一是,留在我身边,但与昭阳殿断得干干净净;二是,我会给你一笔银子送你出长安;三是,我会择一个由头送你回昭阳殿。”
怜香垂下眼帘,昭阳殿断然不能回去,霍婕妤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你现下不用回答我。”白凝霺站起身,淡淡道,“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白凝霺瞧了眼怜香闪烁不定的双眸,心中微叹。
私心里她是希望怜香能够留下,前世的最后,檀香嫁人,陪在她身边的只有怜香。她随受制于霍家,但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午膳将至。
白凝霺让檀香帮她换了件散花百褶裙,裙摆绣着艳丽的梅花儿,花瓣用鲛丝串联起来,像撒了一层薄薄的金粉,于日光下熠熠生辉。
一头青丝随意地挽起,发间只系上了红络子,绸面上由金线绣着花间蝴蝶,下面缀着两颗圆润的珍珠。
二人在府中侍女的带领下缓步移至正厅,白老夫人已经坐在主位,左侧是白长林、右侧为白家二叔白长风。
这顿午膳,吃得有些压抑。
白凝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凡是白凝霺夹菜时白凝惜就伸手抢。
白凝霺故作不知,面色始终淡淡的。
“四姐,我要吃鸡蛋羹。”白潇包着脸,指着不远处鸡蛋羹。
白凝霺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包子脸,白白嫩嫩,一看就知道平时吃得有多好。
白潇眼里包着一包泪,拯救出自己的脸蛋,奶凶奶凶地瞪着她。
白凝霺抿嘴微笑,站起身用调羹舀鸡蛋羹。
说迟说快,白凝惜伸手把鸡蛋羹移到了自己的面前,炫耀似地看了一眼白凝霺。
白凝霺面色微沉,将箸拍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三姐还真是喜欢抢别人看中的东西。”
白凝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有想到白凝霺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我,我只是想吃鸡蛋羹,难道……”
“呵,那还真巧,你还想吃龙井虾仁、清蒸鳜鱼……”白泽轻笑一声,他所说菜名皆是她从白凝霺手下抢的菜,“我怎不知你何时转性吃鱼虾了,看来哥哥平时对你的‘关照’不够啊。”
府中皆知白凝惜是出了名的肉食者,今日却一反常态只吃鱼虾。
白凝惜的母亲白吴氏面上神情换了又换,笑道:“霺儿,不就是一碗鸡蛋羹吗,自家姐妹何必计较?”
说着把鸡蛋羹放在白凝霺面前,转身责备道:“惜儿,你是姐姐,不要和妹妹计较。”
白凝霺无视白老夫人略带责备的目光,笑盈盈地说道:“二婶说的是,不就是一碗鸡蛋羹吗,何必计较?”
转过身教育白潇:“潇儿,你是弟弟,三姐是姐姐,咱们做弟弟妹妹的要让着姐姐。这鸡蛋羹呢便留给三姐了。”
白潇笑嘻嘻地配合道:“四姐,我明白,就是‘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