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还打算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陈适才放下筷子说道,“你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敌不算立功么?
这群家伙倒好,军功加起来还没你一半,结果却个个都爬到了你头上,如今你因为受伤瞎了一眼窝在这鬼地方,连一分抚恤都没有,
可他们却个个身份显贵耀武耀威,爹你就没点想法么?”
陈八两叹息一声:“这或许就是命吧,毕竟那一日我们没能守住烽遂堡,要不然或许你爹也能混个百长当当。”
“烽遂堡失陷又不是爹你一人责任,整个堡垒就三十七人,
面对的是五千蛮子日夜不停轮番进攻,缺粮断水坚守四十三天,这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结果呢,援军迟迟不到,最后烽遂堡沦陷你们所部背负全责?”
“那能什么办法!”
陈八两饮下半杯酒,长叹一声。
“当时上头下的令是死守到底,我们没守住就是失职,怪的了谁呢?”
“可王瀚的四千铁骑和拒胡营的两千西凉军离烽遂堡不过几百里,四十三天时间,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
但他们就是没有任何动静,你说这其中没有蹊跷,谁信!”
“不准胡说,你懂什么!”
陈八两喝斥住陈适才继续说下去。
“军中大事,你一个外行就不要评头论足。”
陈适才很是不服:“是啊,我是外行,可我就是想不明白,爹你明明没做错,为什么还会沦落成这样,你受的苦难为何就没人关心?
都说蜀王殿下爱民如子,可为什么几代蜀王治理下来,蜀地百姓的日子却是依然如此艰难,爹,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富家弟子上战场躲在后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顺利升迁,而你和敌人这样真刀真枪干的,日子却过得这般苦,
我真的无法理解啊。”
“够了!别说了!”陈八两一拍桌案,“你今天是怎么了,竟是说这些浑话?论苦,当今世子难道不苦么?”
“当今世子有什么苦的?”陈适才红着脖子反问,“他不用在大冷天出门求生计,
更是当今未来帝婿,从出生开始,一辈子都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反观我们呢?你不想自己有多苦,反而去关心什么都不缺的世子爷苦不苦,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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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八两一时被噎的无从辩驳。
陈适才继续说道:“他到底有什么苦的?站在城头,看着远处景色无病呻吟几句就叫苦了?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准胡说!”
陈八两当即打断他的话:“世子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不要命了!”
“怕什么!”陈适才提高嗓门,大声道,“不是说徐家爱民如子么?如今日子过的不如意,发几句牢骚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还想把我抓起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