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抬起手,捏住被他召回的暗器,从云昭身旁走过。
“别乱跑。”
凌夜还处于酒醉中,又不能视物,走路姿势轻微摇晃,周身三枚菱角兵器飞舞着,阻挡朝他而来的枯藤。
而不远处,甲板上的人已经受到魅果花雾的影响。
有的把身边的人当做了亲密之人,互相搂抱着,甚至脱了彼此的衣服,半裸着发出暧昧的喘息。
有的则是挥舞着武器,仿佛还在同不存在的椋鸟战斗。
眼前的画面和声音,不忍直视,勾起潜藏的、不堪的记忆。
云昭压住呼吸,身体内燥热不已。
他摸出两颗清心丹咽下,迈步走到船边。
原本守在飞舟核心发动位置的那几人,早就昏迷过去,被枯藤缠紧了身体,拖拽着往魑树底而去,被视作养料埋葬。
云昭并不想多管闲事,不会出手相助。
魑树和魅果花虽然邪乎,但船上一定有人同凌夜一样能够识破幻觉。
待在楼阁里未出来的人,吸收到的花雾少,绝大多数应该还保持着清醒。
云昭踩着枯木法器,撑着竹伞飞到空中,给自己贴了个隐身符,安静地看戏。
纸蝶从他袖口飞出,悄无声息地落向了各处——
凌夜站在了魑树上,身姿灵活,避开一道道枯藤的攻击。
他看不见,凭借着敏锐的听觉,跃到了半空中,将一朵朵的魅果花斩落。
戴着麟皮手套的掌心不时有银光闪过。
云昭细看,才能看清,凌夜操控着两根银色丝线,比发丝还要细,近乎透明,锋利如刃。
凌夜一直学不会用剑。
其他兵器样样精通。
……
楼阁处。
罗泽带着三四个人大步迈出,他衣衫不整,心情极坏地寒着脸。
“吵吵闹闹的,区区椋鸟群都解决不了。”
“皇家的人都是废物吗?”
“怎么开的船,不知道避开鸟群吗?”
罗泽揽了下衣领,望向空中,视线不过恍惚了一瞬,很快便眯起眼,
“这是什么捞子树,怎么树干上还长着人脸……还开着恶心的红花。”
旁边的随从受到红雾影响,茫然道:“什么树?天空中都是鸟啊。”
“对啊。少主,地面上都是鸟的尸体,还有人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