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虞昭一直在想着离开京城,她甚至能把萧承安抛在京城。
“可……”
“左右过活,让自己舒服才是最好的。”虞昭冲她眨眨眼睛,“你满腹才学,难道也甘心只留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里,甚至连所写的诗词歌赋,也只能孤芳自赏吗?”
最后那句话,几乎直直戳中柳白薇的心脏。
虞昭见她不难过了,等雨小了些,便起身先行告辞,转而去了朱家。
听门房禀报虞昭来了,朱夫人立刻让管事将人给请进来。
这下着雨虞昭还登门,不必想也知道为了什么。
“朱夫人,叨饶了。”虞昭冲她歉意地一笑。
朱夫人连忙说,“哪敢,王妃快进屋。”
落座后,虞昭也不多废话,直接道,“来您这儿之前,我才从秦家过来。”
朱夫人点头,“六娘她如何了?都怪妾今日去,惹到了大郎,这才让他发了火动了怒。”
虞昭劝慰了句,继续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朱夫人急切说,“莫非王妃有什么法子让大郎回心转意?”
虞昭被朱夫人的说法给弄得半晌无言,重新组织了语言,这才说,“您觉得秦野生是轻易能转变想法的人么?”
朱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什么性子,想必朱夫人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更了解,我私以为,日久见人心。”
朱夫人脸上浮现悲伤,“王妃您说的这些话妾都明白,可江南道那边的旁支族人催得紧,我这儿没有一个男丁撑腰,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朱家家业多数都在江南道,旁支虎视眈眈,她不愿意将手中的东西给让出去。
若非如此,她就算是求上秦野生一辈子,临死之前能听到他喊一句娘,此生也无憾了。
虞昭自不能让她舍了家业,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觉得,您与其让六娘间接出力,倒不如与秦野生坦诚相对,表明您的难处,困难一个一个来,先解决目前最紧要的才好。”
她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那些觊觎朱家基业的旁支给赶走。
朱夫人明白了虞昭的意思,她叹了一口气,“妾都明白了,往后妾不会让六娘再提及大郎认祖归宗的事情。”
“夫人是聪明人,自会想出该怎么说服秦野生的。”虞昭话尽于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起身告辞。
……
柳白薇满脑子都在回荡虞昭说得那些话。
她觉得虞昭说得很有道理。
自己满腹才情,怎么只将注意力放在区区一个男人和一个后宅身上?
她嫁给秦野生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自由么!
情爱没了,可她的才情还在!
既然秦野生不喜欢她,那她也不喜欢他不就好了?搭伙过日子,她见得还少么?
从虞昭离开,柳白薇想到了晚上,她终于是豁然开朗。
虽然对秦野生不将她当作妻子,不将她当作家人,柳白薇仍旧有些难受伤心,但已然没有那么要生要死,哭天喊地。
重新换了衣物洗漱一番,柳白薇站在清爽下来的院子里,望着满园的美景,自胸口间深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去给我准备纸笔,我要作画作诗!”
“今儿刚下了雨,镇国寺的景色明日一定漂亮,咱们明日去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