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懵了下,脸上露出不解来,“叫猛子做什么?再说,你,你毕竟嫁了人了,约见外男总归是不好的。
“我二哥还知道这些?我还以为你只看得到大哥跟爹娘呢。”周菁打趣了句,面上带了些女儿家的娇气。
周二特别吃这套,嘿嘿笑了两声,摸着后脑勺说道:“菁儿莫要吃醋,二哥也总惦记你的。”
这倒绝不是假话,要真论品性,周二该是整个周家最好的,可惜被周家人拖累也没什么好名声。若他跟周大那般脑子灵活些倒也罢了,偏又是个实心眼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亲人身上,对自己没多少关心。
周二比周大小了两岁,今年也有十七了,可周大都没成亲,他这亲事就更是没影儿的事儿。平日里头除了伺候村里的几亩地就是与周大混,这回周菁让他跟在自己身边,最直接的原因是不想让他跟着周大,其次也是想瞧瞧看能不能给他寻个别的营生。
虽说种地也没什么,可这世道农家的日子也太苦了些,周菁还是想给他找找别的出路。
“既然二哥惦记我,那便听我的吧。猛子那人我听你和大哥说过好些回,早就想认识认识了。再则我如今总要往镇上跑,那边若有熟识的能照应一二便更好了。”
听了最后那句话,周二倒是同意的点头,“这倒是。哎,你也是,怎突然便要做大夫了,还拜了个不知道哪来的人做师父。是不是把人带咱家来看看?二哥给你把把关,若是个骗子可怎么是好!要我说,你这赵夫人做的好好的,待赵老爷回来你记得好好去与他说说,回赵府多好,何必要给自己讨这苦头吃……”
周二哥虽然外表是个威风堂堂的汉子,内里却很有些婆妈,一逮着话茬儿便唠叨个没完。
很多事儿周菁没办法与他解释,再则即便说了他也未必能理解,便也只是敷衍的应着,话题一转便细细嘱咐了他明天约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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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周大的情况好了许多,听说周菁要去镇上还想跟着,最终却是被劝住了。不过周菁也答应了他,若是时间来得及便去王清瑶那儿瞧瞧,想来也是,莫大娘都找到他们这儿来了,王清瑶那边怕也要有麻烦。
临出门的时候,苗苗与石头都闹了一场,许是昨天受了惊吓,即便是乖巧的石头也拉着周菁的衣摆不想让她出门。周菁无法,只好将俩孩子抱着亲亲拍怕,又许诺了绝对会在天黑前回来,费了番功夫才得以往镇上而去。
这般耽误了些时间,周菁到了回春医馆时已有些迟了,石管事着急的够呛,站在医馆门前不停往路上看着,待瞧见了周菁小跑着就迎了过来,“赵夫人,你可算来了!”
“真是抱歉石管事,家里有事儿耽搁了。”
“不妨事儿不妨事儿,叫赵夫人麻烦了,咱们这就去瞧瞧那批药吧!”
二人简单招呼了两句,立刻就直奔主题。石管事带着周菁去了医馆专门存放药材的库房,那批五味子的货被单独拿了出来,醒目的摆放在了房间中央。
周菁原本把握也不是很大,她是认识这药的,可上辈子也没专门研究过,昨日会许诺石管事来瞧瞧主要是因为他那模样太过于凄惨了。可这会儿真见着了药材时,只伸手一摸周菁便知道这东西该就是假的。没什么别的理由,只是她收回的手指上染上了颜色。
“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石管事也瞧见这场景了,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儿希冀全被打散。这还用看吗,药材哪有掉色的,这必然是人为弄出来的结果。
周菁翻检了下这些“五味子”,开口问道:“是淋了……油?”
她搓了搓指间,不是很确定这有点儿滑腻的东西是什么。
石管事抬手搓了把脸,“是。先前有人用了医馆的药出了问题,几张药方里头对得上的便是这味五味子。我想起赵夫人曾经说过南北五味子之事,便急忙忙去寻了您。回来后我有些鬼迷心窍……”他说到这儿略停了停,“想着若这批货没了就好了,便在这五味子上撒了油,想……好在最后还是清醒了过来,却没想到阴错阳差,倒确定了这货的真假……”
石管事苦笑出声,“我这差事丢了不打紧,只是怕要累及东家了。”
周菁自来不太会安慰人,想了半晌也只是就事论事道:“那卖货的商家找不到了么?”
“那人是过路的客商。”石管事摇头,“说是不想积货才要贱卖五味子,也是我被利益所惑,竟是没多查看便……哎……”
“既是外来人,又是做药材买卖的,想来官府那儿该有出入的记录才是。石管事何不去查询一番,回春医馆在咱们镇上经营多年,总不会连这点儿面子都没有。”周菁早前是想过离开周家甚至武平镇的,知道梁国各个城镇间出入都有检查,尤其是对商户、军户尤为严格,按理说石管事发现药有问题,找不到人的情况下最先就应该从衙门那儿想办法。
却不想她这话一说,石管事的腿就是一软,骇的周菁忙扶了他一把。
“被这毒物害的最重的便是主管这差事的吴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