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爸爸,当然不愿意看着爸爸离婚,不愿意他老来无伴儿。
爸爸已经很可怜了。
尤初降下了玻璃,爬在车窗上无神地看着街景。
红灯,路口的车辆密密麻麻,像是没有出口的井,压抑得无法喘息。
大众车的斜后方,黑色布加迪,在熙攘的街头夺人醒目。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搁在车窗外,手腕性感,肌肉纹路漂亮流畅,手背脉络清晰。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在微风中忽明忽暗。
他许久未动,也没有把烟送进嘴里,不知是看什么发呆,还是忘了吸。
直到这半根烟被风抽完,烫意裹上指尖,他那好看的手才颤了一下。
手指一蜷,烟头被他握进了掌心,不知是要掌控着什么还是要毁灭什么。
绿灯。
油门一踩,听到一声引擎的轰鸣,布加迪绝尘而去。
带起了一股狂风,吹散了尤初的头发,等她撩开眼前的发时,只看到了一个布加迪的车尾。
……
当天晚上父亲醒了,季悦没有失信,她主动让尤文栋打电话给她。
当尤初听到父亲的声音时,她心疼到不能自持。
“爸没事儿,我一个大男人跟人打个架很正常,你别担心。”
尤初眼里噙着泪,“爸爸,对不起。”
“说什么呢,是爸对不起你。我早应该知道我女儿报喜不报忧,上学的时候哪次跟我说过难事?是我不够了解你,让你老对我说好的,也是爸爸不够强大,你肯定觉得你说了爸爸也保护不了你。”
“不是的爸爸。”
以前她也说过的。
只是爸爸为了她的事焦头烂额时,季悦就不高兴,说他的太多精力都被她这个女儿给占据了。
爸爸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是季悦母子的。
后来她跟爸爸说,季悦悄悄她事儿多,说爸爸赚钱养家很辛苦,让她别有点不好的就往出说,让她自己解决,再说就不许她吃饭。
再后来她不说,是习惯了。
求学、学舞、嫁人后,一切困难和痛苦,她不对外说一个字,偷偷放在心里,偷偷消灭。
现在,她只想爸爸能平稳地幸福。
“这些……”她轻轻道,“都没什么的。”
“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我给你收尸才觉得有什么的,小初,你还想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想我再体会一遍失去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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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