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意识储存器。
机械小球被动的扫描了这个储存器。
003不了解谢镌之的事情,但转过电子摄像头看看路西斯,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所以……莱德阁下您认识这位谢镌之阁下。”
一个一代一个二代,怎么相识的?
没人回答。
路西斯和他对视几眼,走到谢镌之的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怀中的意识储存器。
“这里面是芙兰·萨维尔吗?”他问。
谢镌之双手下意识一紧,金色的瞳孔中泛着某种一闪而逝的挣扎,而后又茫然片刻,低头看了一眼储存器的状态,才轻声喃喃说:“……我很爱芙兰。”
路西斯看着他。
面前的人却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瞬间激动起来,顷刻间扯上路西斯的衣袖,抖着唇说:“喂莱德,你记得吧?!六年前我说过的……我很爱芙兰,芙兰……”
复又自己瘫倒回去,像是骤然间想到了什么,“她死了。”
路西斯“嗯”了一声。
机械小球看了看两人,顿时决定不出声了。
“所以这里面的,就是芙兰·萨维尔的意识。”
谢镌之下意识道:“不是。”
他摩挲着意识储存器的金属外表,动作间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珍视。
路西斯见过很多这副模样的同僚,疯狂的、喃喃自语的、形容狼狈的、情绪崩溃的。
几乎所有同僚变成这样的祸因都是基因本能,他以前觉得谢镌之或许不会,但在对方十二年前说出以“我遇见了一个人”为开头的话题时,他就预感到事情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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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律者的业余生活寡淡如水,在进入双向选择的特殊时期之前,所有人都对宇宙污染之外的任何事漠不关心。
就像冰冷的、只知道工作的“机器”。
其中一代尤甚。
诞生于星云中的那些释律者,好像天生就缺少爱人的神经,别说情感,就连情绪都几乎没有。
宇宙在创造这批特殊的生命时,好像在很赶时间,在快要完工时才突然想起还没给释律者安装上情感模块,所以后面又一股脑地给了出去。
二代虽然好一些,但也和一代一样受制于基因本能。
路西斯只是和谢镌之偶然相识。
数年前,两人因为巧合被安排了两次同程的巡航,期间解决了十七个占据主航道的污染源,说上了三句话。
——长官,前方检测到宇宙污染源。
——准备清除。
当时的谢镌之正准备按下巡航舰的能源炮控制器,结果有一架民用飞船突然闯进了射程里,谢镌之完全没有动容,路西斯却抓住了他正要按下的手。
——请等等,长官。这里还有民用飞船。
就这么三句话。
谢镌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个时候的路西斯刚加入释律庭不久,还以为是谢镌之不满于他身为下属却干扰指令,后来他才意识到,所有的一代都是这副样子。
漠然、寡言、冷淡。
虽然他自己的话也不多,但是在释律庭的一代同僚中,居然还是算聒噪的。
——或许一代之间就是机器和机器的相处模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