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戚景通抱着数十本奏章,犹豫的看着面前的王府。
“回去做什么?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拜访王恕啊!”
张鹤龄咧开了嘴,胸有成竹道:“这次我是有备而来,只要王恕见了这些奏章,就一定心生欣喜,从此改变对我的偏见啊!”
戚景通叹道:“公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您先前交好张铭,就是为了潜伏在他身边,搜集他的罪状啊?”
“胡说什么?张铭做的那些事情,本来就是违反律法的!还有他嘴里的那些官员,贪赃枉法,胡作非为,难道不应该受到惩治吗?”
“我这么做,是为了京城的百姓,又不是为了一已私欲。”
戚景通撇撇嘴,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家公子还是太苟了啊,先前张皇后教育他,他确实按照张皇后说的话,负荆请罪去交好张铭。
以为是将相和,结果是大明版潜伏。
“话虽如此,可官员勋贵都这么干,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了。”
“什么时候,世显你也帮勋贵说话了?”张鹤龄瞪了戚景通一眼,义正言辞道:“太祖皇帝曾说过,凡大明百姓,天下一家,无任何身份差异。这还不到百年,勋贵们就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了,难道不该管吗?”
张鹤龄固执已见,让戚景通敲开王府的大门。
很快,就有管家走了出来,当张鹤龄说明来意后,管家很干脆的将张鹤龄两人迎了进去。
王府看起来极为简单,甚至有些简陋,就是普通的四进院子,前院住着仆人侍卫,后院住着夫人和子女。
而王恕平常也没什么爱好,不与朝中大臣过度来往,群臣们虽然敬佩他,但是更多的是畏惧他,自他担任大理寺卿以来,不讲任何情面,只要犯了法,就会被抓进监牢。
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
张鹤龄被带进书房,王恕正在看书,抬起头,冷冰冰的看着张鹤龄,看起来有点渗人。
“拜见大理寺卿!”
张鹤龄急忙行礼,王恕上下打量着他,眯着眼睛,却没有说话。
“王大人乃三朝元老,铁面无私,久有盛名,被称为再世魏征,我仰慕已久,所以今日特来拜见。”
王恕放下书,淡淡说道:“如果你来,只说这些毫无营养的废话,想借机来讨好我。大可不必,现在就离开吧,别让我厌恶你。”
在王恕那冷冰冰的眼神下,张鹤龄急忙道:“是这样的,王大人,您虽然铁面无私,可是有些官员表面看起来是正人君子,其实包藏祸心,您也看不出来啊。”
“发现一个,惩治一个。”王恕干脆道。
“就比如说,在城南的第八户民宅中,每晚就会有数十人聚众赌博,还有三品高官牵连其中,甚至还把人逼得家破人亡……”
“竟然有这种事?”王恕眯起了双眼,喝道:“今晚,我便率人前往,一探究竟!”
张鹤龄提醒道:“不是啊,这户民宅的门口,悬了一个大红灯笼,只要官兵前来,就会有人提前预警,将大红灯笼取下,然后民宅中的赌徒们四散逃开。”
王恕一愣,随即郑重的点点头。
“还有城东的两家青楼,因为每年给朝中官员分红,所以青楼买卖少女,逼迫少女学习琴棋书画,打造才女的人设……这也是违反律法的啊!”
“礼部的吕程,贵为侍郎,却每日宴请宾客,从百姓手中买卖耕牛,然后杀了吃肉……陛下生活尚且简朴,他们是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