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曹德海是不检点,硬要削了爵位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后宫若在无故处死曹贵人,那让天下之人如何想?”
“如今先帝刚刚去世十六年,尸骨未寒,你便要对曹家赶尽杀绝,不怕被天下人指责不孝吗?”
“呵。”景文帝冷笑一声。
“母后是在警告孤吗?”
“孤母族都能平,更何况区区一个曹家?”
西太后眉心狠狠一跳,斥责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皇帝,我们是亲母子,大可不必如此剑拔弩张吧。”
“哀家曾经是做错了,可如今哀家已经年老,也认识到了错误,现在只想一心为你谋划。”
“你若是不放过曹家,也不想放过曹贵人,便处死明媚儿。”
前朝有削官罢爵的原因,后宫总要也得有个处死曹贵人的原因。
这个关头,突发疾病暴毙的借口是堵不住人心的。
“明媚儿的身份已然暴露,现在继续留在宫中也是给皇家抹黑,不如杀了省事。”
西太后久不理后宫之事,深入简出,但并不代表她不知后宫都发生了何事。
曹贵人此事文章颇多了,明媚儿也不是个省心的货色。
景文帝眉头蹙起,直接起身:“母后还是管好自己吧。”
“听说舅舅家的表哥前些日子在庄子上闹出了人命,可别玩火自焚,”
说罢直接转身离去,不顾西太后神色极差。
与此同时,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最后一波轮值的人也都离宫回府。
一个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府宅内也响起哭声。
“呜呜呜,大师,我儿性命可有危急?”
偌大宅院空荡荡,只有正院人影攒动。
四处都升着火把,张画着奇怪的图腾纹样,领头的是一个帽子上带着羽毛令箭的神秘巫师。
“命可保,但他父亲的灵魂怕是要离开投胎。”
“日后他会慢慢恢复从前的记忆、彻底变回您儿子。”
老妇人拄着一把拐杖,听闻此又是一把热泪。
“不行啊大师,能不能再做法让他爹再多留些日子?还有大事没办成。”
“钱不是问题。”
巫师犹豫一下,看了看躺在一旁竹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最终还是摇头。
“不可,若是强行挽留,贵公子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失心疯再也恢复不了了。”
“还望夫人早做决断,最迟三日,必须要有了结。”
“唔…”竹床上的男人仿佛要从昏迷中醒过来,痛呼出声。
“儿子,儿子你怎么样了?”老妇人踉跄着走过去。
看着儿子头上的伤口,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