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打赌,肯定碰对眼了!”咏萍用牙使劲咬了咬唇,“不行!我要寻我爸妈,好好讲清楚这两个小人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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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杰跟阿昌的孙囡谈朋友?”杜雪珍面对小女儿一脸的不满,转不过弯,“念申跟老杨屋里的小季在一起?”
“什么叫老杨屋里?”咏萍冷哼,“他是粘了蛮紧。可惜,杨洪方对他再好,他也不是人家的孙子,不过是个出便宜房租的房客!”
杜雪珍疑惑地看向咏兰:“念申这情况,你知道吗?”
咏兰摇头:“我从来没听她讲过,从搬到新村,我天天忙好便利店的事,回头就忙家里,顾不上念申。”
转头,她埋怨丈夫:“培祥,你现在不上班,怎么不多关心关心女儿呢?”
谈培祥讷讷:“小姑娘心事一般对娘说,我做爹的,盯得太紧不合适……”
咏兰还未再嗔怪丈夫,咏萍已开口埋怨:“姐夫,囡谈恋爱多大的事啊,也亏得你心大!难道你真想让念申跟一个外地来的农村小伙子结婚?”
谈培祥不解:“我看小季不错啊,从弄堂到新村,小伙子工作勤奋、肯吃苦、肯学习,要念申真的喜欢,我没啥不同意的……”
杜雪珍附声:“我觉着也是。”
咏萍急了:“妈,你怎么跟着捣浆糊啊?你不怕念申寻了小季,今后不要讲阿姐、姐夫养老有问题,就是你和爸,只怕老来都不安生!”
咏兰不解:“有这么严重吗?小伙子只要人品好、肯工作、对念申爱护,日子总归能过的。我们边疆的同事们,一半跨了省份寻对象,夫妻相处也蛮好,大部分对爹娘也是好的……”
“哎呀,我和你们讲不通!”咏萍恨铁不成钢,将目光转向父亲,“爸,你应该清楚的!”
任家旺拎着浇水壶,却一直没往杜雪珍喜欢的两棵文竹花盆里浇水。
那壶拿起又放下两次,他方慢慢开口:“咏兰,如果念申和小季在一起,将来是他爸妈到上海来?还是念申跟小季回他老家去?”
“这……”咏兰惊讶,“不一定小伙子爸妈非要住到身边吧?日常寄生活费、逢年过节去看望不就好了嘛?”
“哎哟,阿姐~~,这和你们在边疆兵团里寻对象、结婚是不一样的!”咏萍使劲用指头戳咏兰的大腿,“你们在边疆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而且上一辈常规都有几个子女!现在家家户户大多是独生子女,要撑四个老人!这隔了省份,对方爹娘又没养老金又没多少收入,不是倒过来要吃你们的吗?”
谈培祥傻了:“小季爸妈吃我们的,不太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咏萍斜了眼睛瞟向窗外,指向郑阿昌分到的那幢楼,“你们看老郑的大儿子亚娟爸,当时插队时寻亚娟她妈认为蛮好,可现在呢?老婆五十多岁还要种田,丈人老头生毛病没医保,丈母娘追了讨钞票。要不是有这种压力,亚娟爸会外面有花头吗?”
“你说什么?”咏兰惊了一跳,“亚娟她爸……?”
“就你们看不出!”咏萍抱着手臂站起来,不想再和咏兰坐一起,“老郑认为瞒得牢,可实际上连亚娟都晓得!”
“亚娟晓得了?”杜雪珍与老伴看着郑家情况,也已猜到七八分,为老郑担心。
“是啊,所以她动不动跑到新村来,面上讲是看阿爷,给他量血压测血糖,实际上:一是寻她爸,二是套老郑的话,看能不能抓住她爸把柄,好逼他回到她妈身边!”
“这么复杂?”谈培祥听得发晕!
咏萍看定了父母:“所以讲,东杰肯定也不能寻亚娟这‘刺猬头’,只怕今后缠不清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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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解过一家住户赡养老人的矛盾,筹建居委会负责人廖远英与楼组长下楼。
听到任家似乎有人争执,她停下脚步,屏息听着动静。
楼组长笑道:“放心吧,任家的后辈都蛮孝敬的,就是一户里面住的人多,挤了一些。”
“噢。”廖远英听房门内没有异样,放心继续下楼,却不忘叮嘱,“居民们刚迁到新村来,有什么情况或为难的事都需要留心,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们。”
“好。”楼组长点头答应,“你为居民区又忙了一天,心是操不完的,今天赶快回去吃晚饭吧。”
廖远英看了看手表:“是要赶快回去了,不然,儿子洗澡换下的衣服又被我妈抢着洗掉了。老太太上次在水池边滑了一跤,还好没什么问题。”
楼组长听着就附和:“老年人摔不起,生活中有很多风险,不能不当心!”
“是啊!”廖远英出了楼门口,抬头看着居民区内的千家灯火,叹息,“看入户的人口信息登记,超六十岁的老年人不少,五十岁以上的退休人员更多,只怕我们今后的工作要特别当心,与大家一起叮嘱老年人需要预防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