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一共有三个国公,分别是卫国公,信国公和楚国公。
卫国公和楚国公都是祖上以军功挣来的爵位,只有信国公的诸葛家,是凭治国之策,而做到了国公,堪称大雍朝文官的最高顶峰。
如今的信国公诸葛守一也是朝廷肱骨重臣,极受皇家倚仗。他与梅卿如一右一左,并列为相。
诸葛守一共有四子,二嫡二庶,其中嫡次子诸葛云止,最为京都人津津乐道。
诸葛云止从小就展现出非凡的慧根,于佛学一途很有机缘。他年仅八岁时,就能脱口而出:“世间万物皆为虚妄,一尘一物,不过是心之所念。”“念灭,则万物消。”
佛光寺的圆慧大师,亲临信国公府,要收其为徒。诸葛云止听说后,从府中直奔而出,一物一人都不带,当即就要随圆慧大师回寺。后来,还是诸葛夫人以死相逼,诸葛云止最终才只成了佛门的带发弟子。
虽只是带发修行,但诸葛云止对佛学的造诣极深,他对佛法的堪破远不是其它僧人能比肩的。
圆慧一直想将佛光寺交到他手上。奈何,每一提到要剃度出家,诸葛夫人就一根白绫挂房梁上。。。。。。
诸葛夫人与圆慧法师这一斗法,就斗了十几年。眼见着诸葛云止向佛的心越来越坚定,诸葛夫人便起了给他成家的心思。
她就不信红尘俗世一点都拴不住儿子的心!
研究佛法而已,又不得非要出家!
诸葛云止虽出生世家,但他与京都所有的世家子都截然不同。他周身有清正之气,虽年岁不大,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慈悲。这一丝慈悲,成了辨认他的最好标志。
这也是甘采儿能一眼认出他的原因。前世,她只知他戴发修行,还真不知他原来是在佛光寺修行。
前世,诸葛云止的妻子,正是丁佩兰。
甘采儿望着粥棚,摸了摸下巴。目前看来,这二人之间没什么过密的举止,连眼神都无半分交流,妥妥的,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不过想来也是,这时离两人成亲还早着呢。
甘采儿瞅着诸葛云止,不禁摇头感叹,挺好一人,怎么就让丁佩兰给祸害了?
丁佩兰所求什么,甘采儿心里清楚,她所求的从来都是荣华富贵,人前显贵,而前世,她做到了。
甘采儿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山门里走去。知道诸葛云止在这里,一切就好办多了。至于要怎么应对,可得好好思量。
她沿原路返回了大雄宝殿,然后请了一位僧人带路,去了许愿树。
“小姐,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不该直接回去的吗?”
“回去什么?我还没看许愿树呢。”甘采儿不甘心。
“我寺许愿树很灵验的,施主可去一看。”给她们带路的僧人和蔼道,“但凡来佛光寺的,几乎都会去看看。”
“师父,据说许愿树求姻缘最灵验,是吗?”甘采儿眨着眼,好奇地八卦。
僧人笑了笑,道:“只要许愿的心够诚,什么愿望都会灵验。”
“那杀人放火,也行吗?”甘采儿故意抬杠。
“也行。”僧人微笑,自是看出了甘采儿在找茬儿。
“只是许了愿,总得要还愿的。只需施主背得起杀人放火的孽债,就行。”
甘采儿见僧人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心里起了念头,自已能重生,想来这世上还是有神灵的。既如此,她就去诚心许上一愿,只愿甘家平安顺遂,远离灾祸。
至于,报仇一事,就不必麻烦各方神灵了,她自已来就行。
想到此处,她的脚步不由轻快了些,催着僧人往许愿树去。
等她赶到许愿树下时,只见树下站着一人,身着淡青色鹤氅,正仰头望着那满树的红绸。
不是兰亭舟,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