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未过门就先纳妾,是对正妻大不尊重。你这是让我结亲呢,还是结仇?先别说梅家,就是我哥就得打死我。”
“再说,世间有百媚千红,各有各的妙处。就算让我纳,我又哪能纳尽这天下之美?”
孟煜眉目间是散漫的随意,仿似这一切都没放在心上。
“唉,我真是为你那些红颜掬一把泪。你这是专喜欢招惹佳人,却又一点不想负责。”
孟煜的薄情负心,连褚明渊都有些看不下去。
“放心,我向来发乎情,止乎礼。没娶进门的女人,我可不会碰。”
世人都说孟煜风流多情,但他最好的几个朋友却知道,这人实际最是冷酷无情。
别看他表面上风流倜傥,温柔多情,但骨子其实恶劣、狂妄,甚至满是坏心眼。
“少爷,你要的糖炒栗子买回来了。”冯昭推门而入。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热乎乎糖炒栗子放在桌上。
“刚才见你在楼下与人争吵,是出什么事了?”褚明渊问。
“一个姑娘走路不瞧道儿,把我脚踩了,非但没道歉,还老凶地瞪我呐。这姑娘真不讲理。”冯昭抱怨着。
孟煜拿起一颗板栗,慢悠悠地剥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窗外那辆马车上。
“冯昭,你去打听下,看是哪家的姑娘。”
“孟三,你不是吧!就一个背影,你就又看上人家了?”禇明渊惊得合不拢嘴。
“你是不是也太饥不择食了?”
孟煜懒得理他,禇明渊的言下之意,他自然是知道的。
世家女子外出,都会头戴帷帽,身边仆妇成群。一般大街上抛头露脸的,不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子。
一个国公家的公子爷,对这样的女子有兴趣,确实是有些饥不择食。
孟煜还远不至于。
只是他无法忽视,自已在看到那背影的一刻,心里突然涌上的一悸,还有久久无法收回的视线,总觉得那里有什么。
而回到马车里的甘采儿也有些虚弱,在强大的怒意之后,阵阵空虚和无力感便蜂拥而至。
“阿采。。。。。。”朱小筱担忧地看着她。
“小筱,我没事。只想一个人静静,有些事,回头再告诉你。”甘采儿靠着车厢,闭着眼睛。
孟煜在旦州,这个认知让甘采儿心里蓦地燃起一把火,熊熊烈烈。虽然不至于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将人兜头套麻袋打一顿,还是很想的。
甘采儿是曾经真喜欢过孟煜,她将在兰亭舟那里碰碎了一地的真心,一片一片地捡起,小心地修补好,然后捧给了他。
她以为自已终于找到了幸福和归宿,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他从头到尾都在骗她,没一句真话。
甘采儿捂住心口,似乎还能感觉到当得知真相时,那生生的疼。
“小姐,我瞧着你脸色不好,要不晚一天我们再走?”小红一回马车,看甘采儿歪着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用,刚才给气着了,有些头昏心悸。歇一会儿就好了。”甘采儿缓缓睁开眼。
几人见甘采儿脸色慢慢缓过来,这才放下心。墨砚一甩鞭子,驾着马车出了城。
另一边,天香酒楼雅间内,冯昭很快打听到情况回来复命。
冯昭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只因甘采儿那辆马车实是太打眼,就让人印象深刻,同时她又是天香酒楼的常客。
“少爷,两位姑娘是西城锦绣坊的东家,听酒楼掌柜说,她们今日买了吃食,是要出城去竹山县。”冯昭回道。
“竹山县,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呢?”孟煜支着下巴想。
“今日吴家表妹要去的正是竹山县,我娘本想让我们也一同去。你拒绝了。”褚明渊唇角一挑,露出戏谑的笑,“那现在,你还去不去?”
孟煜欣然起身,掸掸衣袍,微微一笑
“伯母盛情邀请,我们做晚辈的怎可不从?”
“孟三,你可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