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回到屋中,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佩兰给她倒了杯水,“你不可怕,但掌印可怕啊。宫中发生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那可是朝廷官员,掌印说杀就杀了,我们这些下人更不用提,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可是……”姜柠忍不住为许疏印分辨,“昌帝重病,不宜见人,他拦着也算是情有可原,谁让那防卫官非要硬闯,还……”
说到一半,姜柠就发现佩兰的眼神突然变了味,“啧啧啧,这才几天,你就事事都向着掌印了。”
“我说真的,没在开玩笑。”
姜柠皱了皱鼻子,“皇后和国舅意图不轨,若真开了这个头让人见到陛下,那皇后和国舅反倒有了借口,到时候若出了什么意外才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佩兰叹了一口气,“说是这么说,可外面的人听风就是雨,哪里会管这么多。”
她看向姜柠,“你若实在担心,不如过去瞧瞧?”
姜柠神情动摇,可很快又摇了摇头,“罢了,他那边烦心事太多,我就不过去给他添堵了,正巧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做。”
说罢,姜柠喝了口水后便起身,“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吃饭了。”
——
月上中天。
掌印府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姜柠蹲在墙角,手中还捏了一沓冥币,口中念念有词。
许疏印本是嫌屋中烦闷想出来透透气,结果才走了几步就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小桂子又不在身边,故而自己走过来查看。
结果一路循着味过来,却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
姜柠本就瘦弱,蹲在墙边更是显得形单影只,小小一个。
许疏印半倚在墙边,远远地瞧着女子的动作,脸上浮现出几分疑问。
她在给谁烧纸?
许疏印仔细想了想姜家那一众人,似乎也就只有姜柠的舅舅在前段日子出了事。
可现在头七都过了,烧的哪门子纸?
只见姜柠蹲了一会儿,看上去应该是腿麻了,又有些狼狈地搬了块石头坐下,一张一张往火盆中扔纸钱。
火光或明或暗,映着姜柠的五官若隐若现。
小郡主眉眼沉静,似是在怀念着什么,还不忘同空气聊着天。
“你不知道,最近姜家发生了好多的事,若是你还在就好了,起码我还能有个人商量……”姜柠扁了扁嘴,“不过你放心,我还撑得住,爹娘都是被冤枉的,我已经长大了,一定能帮她们洗清冤屈!你孤零零在下面可要照顾好自己,对人莫要太过和善,不然是会被欺负的!”
她不停碎碎念着,像是有无数的话想说,从衣食住行一直叮嘱到接人待物,活像个上了年纪的长辈。
许疏印饶有兴趣地听着,不一会儿便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没想到郡主还有这般唠叨的时候。”
“谁?”
姜柠身子狠狠一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带着手中纸钱都有些拿不稳,哗啦啦掉在了地上。
待她看清来人后,才拍着胸脯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