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听不得她那副嘲弄的语气,“不然呢?我家老爷什么性子府中谁不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一定是你使了什么狐媚法子让他着了道。”
谢明辉埋首不语,安心做一个鹌鹑。
“行了,你说。”谢国公知道黎氏的性子,让她接上话,旁人就别想说出个一二三来,是以他只能不耐打断,看向谢明辉。
谢明辉年少爱慕之人便是田氏,他没有谢明清那般刚烈的性子,是以才看着她嫁给自己的弟弟。
前些时日醉酒,壮了胆,强行与田氏行了事儿。醒来后他慌乱无措,反观田氏则淡定的为自己系好纽扣,向他要了一笔银子后,并未将此事声张。
后来他便总是以银两与田氏相见,虽不曾真正行事,却也令他目眩神迷,流连忘返。
至于春枝瞧见的场面,乃是一场意外。
田氏总是勾着他,平日里至多也就摸摸小手,昨夜是他急了,才逼迫了她,恰好被春枝瞧见。
谢国公知晓后,一脚踹在谢明辉肩上,狠骂一声,“畜生!”
“还有你!”谢国公额头青筋直跳,看了田氏半晌,最后狠狠的闭上眼,“这些年你对谢家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檀山寺是个不错的地方。”
“父亲!”一直沉默的谢明清猛地出声,抓在四轮车上的手紧紧攥住。
谢国公并未看他一眼,而是在等田氏回话。
这样的结果,田氏从决定不声张谢明辉对她做了什么时候开始,便早有预料,她并未有什么异议。
只是,仍旧有些遗憾罢了。
云玳一瘸一拐的过来时,正堂已经散了,此为家丑,莫说寻问旁人,便是知晓内情的奴仆包括春枝,都被封了口,没有机会再将此事传出去。
她哭的双眼通红,俨然已经忘了将她背着的乃是世子身边的人,而不是她的属下。
云玳拍着西北的背,抽噎道:“我要去见夫人,你带我去见夫人,见夫人好不好……”
西北为难的看向谢今澜。
谢今澜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小姑娘,“依她。”
于是转头西北认命的将人背去了三房院中,房门微开,在屋内走来走去的妇人,背影纤薄,忙忙碌碌,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夫人!”云玳从西北身上跳了下来,俨然忘记自己还伤着腿,差点摔倒。
她眼里只有那个带着温柔笑意的女子,跌跌撞撞的朝着她怀里扑去。
田氏将人抱住,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夫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云玳揉了揉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展颜一笑,“我就知道又是污蔑,夫人怎会——”
“玳玳。”田氏将话打断,勾了勾她的碎发,“是真的。”
呼吸凝滞一秒,云玳颤着声问:“为什么?”
田氏忽而一笑,在正堂上跪着时还算平静的心,被云玳一问,忽然就发了酸,“玳玳,我也不知,但那时就想着这般做了。”
“事情已经如此,便是我让国公为我做主又如何,结果与现在并无不同,可我若是用此事换些银两就不一样了……”
田氏笑道:“可以多找些神医为他瞧瞧腿。”
“别哭。”田氏温柔的替云玳抹去脸上的泪珠,“我早知会有今天,没事的。”
“三老爷没有为夫人求求情吗?”
“傻姑娘,对男子而言这是奇耻大辱,他怎会为我求情。”田氏掩去眼中落寞,“恐怕让他如今便是多瞧我一眼都不肯了。”
“那大老爷呢?”云玳泣不成声,“他做了这样的事,便不该遭到报应吗?”
“他是谢府嫡长子,便是罚他,还能要他的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