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窈觉得好笑,她也的确笑出了声,笑中的讽刺意味轻易就刺痛了江时祁。
“我该明白什么?江时祁,你这种生来就站在山巅的人,肯低下头俯视我这等凡人,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受宠若惊?”
“江时祁,你我之间横亘的从来不仅仅是你的背叛,还有……”
“我背叛你什么了?”江时祁精准地提取到了谢令窈话头里最不对劲的那处,真诚发问。
谢令窈又笑了,这次是被气的。
“江时祁,你敢做不敢当?”
江时祁被劈头盖脸的污蔑打得猝不及防,一向沉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溢出了他的迷茫。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我如何背叛于你了?”
“我给你解释?”谢令窈冷笑着反问:“你自已做了什么,还要我一五一十来告诉你?”
江时祁噎住,或许是谢令窈的神色太过于愤怒,他一时竟不知道谢令窈所说的背叛是不是他所理解的背叛。
江时祁有些无奈:“你先告诉说你说的什么事。”
“自然是你同沈宛初苟且的事!”
“荒谬!”
江时祁一股怒意直冲心头,前世里,不论谢令窈如何对他甩脸色,如何对他冷眼相待,他从来都只是选择沉默,选择接受,从不曾与她吵闹过,更从不曾动过纳妾的心思。
谢令窈自已心里装了一个两个三四个,倒还反过来咬他一口,污蔑他的清誉!还是污蔑他和沈宛初那个毒妇!
谢令窈怒极:“你不承认?”
“我未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江时祁想要知道谢令窈是从哪里得出这样荒唐的结论,但是越来越近的鞭炮声告诉他,怀荣侯府将近,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中令人抓心挠肝的惊疑,道:“晚上你来浩瀚阁寻我。”
谢令窈没回话,只留给他一张紧绷的侧脸,以彰示她的极度不悦。
江时祁耐心解释:“梧桐居人多眼杂,不好说话。”
“谢令窈,我在同你说话。”
“嘁~”
马车停稳,谢令窈率先下了车,留给了江时祁一个干脆的背影。
谢令窈此刻对江时祁的苍白无力的狡辩充满鄙夷,她还当江时祁与寻常男子不一样,虽说他也有着天下所有男子都有的劣根性,譬如见异思迁,自大妄为。
但至少从前他在谢令窈心中也是敢做敢当,顶天立地的,却不想,他连承认自已与从前深深爱过的女子的那段情都不敢!
低劣的懦夫!
江时祁懒得与谢令窈计较,拂袖也跟着下了马车。
他若真要与谢令窈较劲儿,前世他可能就死在谢令窈前头了。
想到谢令窈的死,江时祁心口重重被捶了一下,霎时跟着脸色都白了一瞬。
这一瞬恰好被谢令窈捕捉到,她便理所应当地认为江时祁是心虚了。
门前热情迎客的,是怀荣侯长子刘展义夫妇。
刘家与江家是世交,刘展义与江时祁也是自小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