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地将手搭上面前人的后腰,宫津察觉到抵着小腹的枪口开始慢悠悠地往上移动,靠在了自己心脏正下方的位置。
隔着灯光摇曳的大舞池,一道挺拔身影在俱乐部门口停下了脚步。站在大门口的门童看到光临的是名眼熟的客人,连忙上前想替他脱下外套,却被门口的人挥手阻止了。
跟在后面的保镖看到三少僵立在大门口却不进去,忍不住上前询问:“和总?”
和冠玉的神色十分古怪,他攥紧手中手机,脸上的表情和吞了一只苍蝇没什么不同。
“第一个问题,”青年温声问他,“davidbeaudo在繁市开的酒馆,你是唯一的投资人?”
“……”
宫津想用余光观察一下四周,却发现面前的青年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遮掩在袖侧的枪口继续往上,紧紧贴着他胸前的西装马甲。
斟酌了一下字词,宫津缓缓开口:“我和david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是大学同学。他想来国内创业,让我给他提供一笔启动资金。”
他当初并没有直接和david进行交易,而是通过身在瑞士的中介人套了个假户头转的帐,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这件事挖出来的。
“这么着急往境外转移资产,不知道的还以为宫先生要跑路呢。”
浅淡的呼吸声传入耳朵,灰发青年牵起唇角,侧头轻轻靠上他的左肩。从旁人的角度看过来,仿佛正在与他耳鬓厮磨。
“和冠玉对这件事知情吗?”灰发青年问。
宫津动了动喉咙:“……他不知道。”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冠玉只知道他正在安排往境外分阶段转移资金,并不知道他还偷偷投资了david的项目。
盯着舞池对面的情形看了几秒,和冠玉转身就走。
身后的两名保镖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即匆匆跟了上去。
“你左边口袋里有一张便签纸,”看到大门口的人转身离开,应晚收回余光,“拿出来,看一眼。”
听到灰发青年的指令,宫津手掌朝上,缓缓将手伸进了马甲左边的口袋。摸到放在口袋里的纸条,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他完全不知道这张纸条是怎么凭空出现在自己口袋里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趁刚才和自己攀谈的功夫,青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展开掌心的便签纸,宫津低下头,看到了画在上面的图案。
这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女人上半身的手臂被砍断,赤|裸的躯干上缠绕着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的面部没有眼睛鼻子,也没有耳朵,只有一张嘴巴狰狞地裂成两半,像是在痛苦呐喊。
丑陋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他仅仅看了一眼,心里便产生了一种不适感。
“第二个问题,”应晚观察着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化,“这是david让人在酒馆门口派发的贴纸,上面的图案,你知道有什么含义吗?”
看到宫津皱起眉,眼中浮现出迷茫的神色,他在心里稍作掂量,觉得眼前人应该不会撒谎。
姓宫的如果真不知道“呐喊的无脸女”代表什么,那他恐怕与当年的事情并没有关联,充其量也只是个被人当刀使的角色。
果然,将纸条放到吧台,面前的男人如实回答:“……我从没见过这东西。”
墙上的时钟跳到九点零五分,俱乐部仍然没有出现和冠玉的影子。
宫津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入了一个局,他被面前的这个人骗了。
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脑海中的理智逐渐回笼。
灰发青年敢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也许就是笃定了他与和冠玉领证在即,为了不走漏和冠玉在外面偷情的风声,肯定会孤身一人前来。
但这人并不知道,商场如战场,他年纪轻轻能够做到这家上市企业cfo的位置,自然不会轻易就被人牵着脖子走。
他可不是空着两只手无备而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针,宫津的心跳渐渐平息,语气也放自然了一些,“只要不会伤害到冠玉,我一定知无不言。”
察觉到面前男人的细微变化,应晚半眯起眼。
在回答完自己的问题后,正常人一定会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放下枪,放他离开,毕竟解除生命危险才是首要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