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轻着动作上了床,而后躺下,合着毯子一起,将袁瑶衣抱住。
怕将她扰醒,他屏住了呼吸。一只手慢慢从她的颈下穿过,一点点的,终于将自己的手臂给她枕上。
他抱上了她,额头一抵,蹭着她的后脑,那熟悉的清淡药香便钻进鼻间。
忽的,怀中的人动了下,他整个僵住了,然后再不敢动一点儿。木头一样。
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遂给她掖了掖被角。
“大概,我被关在牢中,无法给岳四找到一点儿药的时候,”他声音很轻,像是跟睡着的女子说,又像是跟自己说,“有些了解你当初的感受了。”
那种焦急的无能无力感。
他轻轻抱着她,怕勒着太紧使她呼吸不畅。可是手又不禁想收紧,那是发自本性的喜爱和渴望。
最终,他只是这样简单的抱着,给她温暖,再不做别的。
黑暗中,他的眼中是心疼和珍惜。
。
清晨,袁瑶衣醒来,收拾好便从舱房中出来。
此时船靠在江边的一处平缓地方,风雨已经停歇,江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轻柔的纱。
她并不知道船是何时停靠的,夜里睡得实在沉。
这时,船身一晃,伴随的咚的一声响。
她看过去,见是詹铎从岸上跳到了船尾,手里托着个油纸包。
昨晚,她把他从江堤工场带出来时,完全看不出他本来模样。这一宿过去,他收拾好,那出色的样貌便又重新露出来。
不同的是,他今天的发简单在后脑处绑起一些,其余便自然的披下,整个人多了份自然的洒脱。
以前,他大都是全束发,给人一种傲气与疏冷,很难靠近。
“那边有个村子,我去买了些包子回来。”他说着,嘴角自然而然弯出一个笑。
几步,他便从船尾到了她身旁。
“热的,你试试。”他把纸包往她手背上一碰,而后又快速拿开。
袁瑶衣往岸上看了眼,这里并不是渡头,只是水流比较缓的岸边而已。而且,看着岸上荒凉,他是怎么找到村子的?
“这是哪里?”她问。
詹铎把纸包打开,遂往袁瑶衣手边一送:“再往前一段儿,估计这船会拐进运河。”
袁瑶衣拿起一个包子,看着坐在船头说话的两个船工:“他们说的?”
“对,”詹铎应着,自己也拿了一个包子,“他们说宁遮付的银子,只够送咱们到垒州。”
他自己并没急着吃,而是去看着她的脸。因为湿湿的雾气,她的眼睫沾上一层微小的水珠,煞是可爱。
下一瞬,她眨了下眼睛,那眼睫上的湿润晕开,让一双眼睛看起来更加明亮。
“垒州?到了后怎么办?”袁瑶衣问,手心里捧着个软呼呼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