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看外头的雪,这要是下大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娘子现在该放心了,”连婶不知道袁瑶衣在想什么,收了药碗回托盘上,“公子找来的郎中定是好的,你好好调理就行,旁的别去多想。”
袁瑶衣道声好,喝了药后,果然觉得身体里暖暖的舒服。
这时,屋门被敲响,连婶利落过去开了门。
棉门帘才将卷起来,一个灵活的小身影便钻进了屋中。
“瑶衣姐姐。”是耿芷蝶,披着一件裘绒斗篷,圆团团的脸儿藏在兜帽下。
袁瑶衣没想到耿芷蝶会来,从凳上站起:“蝶姑娘。”
白日里在诗会上,关键时候是这小姑娘帮她说话,也令她意外。
耿芷蝶把斗篷一脱,欢快到了袁瑶衣身旁,小手里攥着把苇草:“今天你教我编别的好不好?”
闻言,袁瑶衣噗嗤笑出声,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也是这样的年纪,不知道什么是忧愁。
“好。”她应下,左右没什么事,有人陪着说话也不错。
耿芷蝶高兴地裂开嘴笑,手一挥,跟来的婆子将一些礼物放去墙边桌上,连婶忙上前客气招待。
袁瑶衣和耿芷蝶坐去桌边,两人开始编苇草。
“你会跟着铎哥哥一起回国公府吧?”耿芷蝶眨着一双大眼,“那我们一路作伴了。”
袁瑶衣眼帘微垂,手里捋着草叶:“嗯。”
会去,严格上讲,她是想去京城。至于国公府,当然不是她的归宿。
耿芷蝶装作大人样子长叹一声:“害我这两天都不敢和你说话,憋死我了。”
“为何?”袁瑶衣被逗笑。
耿芷蝶半面小身子趴在桌面上,一脸认真:“你不知道,铎哥哥可严格了,我爹让他管着我。要是他知道我不读书,而跟你学草编,他肯定得说教我。而且,我也怕他罚你。”
小姑娘有话就说,这厢,袁瑶衣也便知道为何这两日对方没再接近自己。
要说起来,詹铎平时是总冷着一张脸,也难怪耿芷蝶会觉得怕。
“那你怎么又来了?”她问,拉过耿芷蝶的手,教着编法。
小丫头嘿嘿一笑:“我知道他今晚不回来。再说,你受了那么大委屈,我是过来探望你的。”
她说得有模有样,袁瑶衣便跟着笑。若是去京城的路上有这个小姑娘,确实比对着詹铎来的舒心。
“等回了京,我就编给阿姐看。”耿芷蝶举起手中潦草的草编,眼里尽是满意,“可惜她捞不着出门,也就是我还小,让我出来看看。女子长大了真麻烦,还得议亲事。”
袁瑶衣记起来,当日纪映娘说过,詹家和耿家是世交,两家有意议亲,合适人选便是詹铎和耿家大姑娘。
不知为何,她心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哪怕现在詹铎算是她的夫主。要硬说有什么的话,便是门当户对的般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