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徐兰她犯了什么事儿了?她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儿了?她犯事儿关我们什么事儿啊?我们不相干的!”
马水红抓起那张纸看来看去,啥也看不明白——她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啊!
但她知道审查这话是啥意思,好些年前,那些犯了错误的人,和村里的地主老财,可都被审查批斗过!
“这不是你说不相干就不相干的,徐兰说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才是她亲生母亲,但你又说她是你们亲生的,那么作为亲生父母,你们肯定脱不了关系的,你还是跟我走一趟,把问题交代清楚吧。”
潘秘书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但是架不住马水红这个人只能占便宜绝不肯吃亏的秉性啊,马水红直接脑补了一出徐兰犯法要牵连他们的大戏。
这还走一趟,怕不是去蹲大牢吧?去了肯定就回不来了!
祸事当前,马水红自己吓破了胆儿,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开始哭喊:
“这个挨千刀的小贱人,当初我看她可怜,我才抱她回来的!这个该死的讨债鬼,当初就该把她扔在雪地里冻死……”
这就问出来了,还以为要费多大的事儿呢。
潘秘书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了,如果你说不是亲生的,那你把当时的情况讲一讲,讲清楚了你们就不用走这一趟了。”
马水红立刻擦干眼泪开始交代:
“……那年冬天,我头胎生了个闺女,人都说头胎生闺女,会挡住儿子来的路,我就想把她给扔了,出了月子我就抱着她到了村外面的草岗子上——那儿的草有一人多深,那会儿大家不想要的丫头片子都往那儿扔!”
“我把孩子一扔就回来了,可这事儿被我那该死的婆婆知道了,她逼着我把那个死丫头抱回来,不然就要打死我,没办法,我就回去找了,可我没找着——那个死丫头肯定是被狼给叼走了!
可没孩子我没法儿交差啊,就这时候,来了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照片上那女人!她把她的孩子往我手里一塞就走了……后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抱着她回来交差了,反正那会儿小孩子都长得皱皱巴巴跟猴子差不多,我婆婆也没瞅出来,后来就这样了……”
马水红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但不是心疼自己被狼叼走的那个女儿,是恨徐兰这个死丫头:
“我好心给这个小贱人一条命,现在倒是来连累我,我这是造了啥孽啊,早知道也该把她扔草丛子里让狼叼走,一了百了!”
这个故事不长,但潘秘书和几个跟来的公安同志都气得肝儿疼——
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就不是人吗?!
重男轻女的人他们见的多了,这样心狠手辣丢弃亲生女儿的毒妇世上还真没几个!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妇女比老虎还毒!
潘秘书把记录下来的口供收起来,一副锃亮的镣铐还是铐上了马水红的手腕:
“徐兰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了,但根据你的供述,你涉嫌遗弃罪,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不,我都说明白了,你们为啥还要抓我?我扔的是自己的女儿,我亲生的女儿,我想咋就咋,和你们有啥关系?扔女儿的人家多了,你们凭啥抓我?”
马水红挣扎着怒骂着,潘秘书看着她丑恶的嘴脸,又厌恶又叹息。
坏人不可怕,蠢人也不可怕,最怕的就是这种又坏又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