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这才放了心,出门去扫盲班去了。
陈怀川一个人又在家里嘿嘿嘿偷乐了一上午。
等到了快晌午,他才不管徐兰的叮嘱,烧火做饭,直接带着满满一篮子的饭朝着学校去了。
扫盲班刚下课,一群妇女正说说笑笑往外走,猛然看见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小伙子走过来,都多看了两眼,发现是陈怀川,就都开始调戏他:
“哎哟,这可真是新婚小夫妻,一时半刻都离不得!你媳妇儿上个扫盲班,你个大老爷们也跟来,就这么想媳妇儿,搂一夜还搂不够?”
这要是别的年轻小伙子,被这群老妇女一臊,指定得脸红。
但陈怀川可不怕她们这一套,反倒笑嘻嘻地点头,往她们面前一站,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媳妇儿嘛,啥时候都稀罕不够!这不,听说昨儿有人欺负兰兰,我今儿就来给我媳妇儿撑个腰!”
几个说话的妇女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虽然昨天她们没有跟着马水芹一起欺负徐兰,可这几天她们也没少跟着挤兑徐兰。
现在陈怀川忽然跑来说这个话,这说谁呢?
几个人心里发虚,暗暗咬牙。
徐兰这小媳妇儿以前看起来老实得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现在倒是脾气大的很,跟人吵架都不说,还敢回家告状!
可即使再不满,这会儿她们也不敢说啥。
陈怀川这人,年纪虽然不大,名声却传的远。
当然,投机倒把的二流子也不是啥好名声,可正因为不是好名声,大部分人对他是又鄙夷又有几分畏惧。
毕竟这人跟他们这些老老实实种地的农民不一样,就是个油滑的兔崽子,笑起来人畜无害,狠起来六亲不认。
前些年为了护着他弟弟妹妹,没少跟人打架,动起手来彪得很,真把他惹急了,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硬挤出来笑脸,讪讪地说了软话:
“瞧你说的,乡里乡亲的,谁好好的欺负徐兰干啥?再说了,你家徐兰学习好,有王主任撑腰,腰杆子硬着呢,我们可不敢欺负她!”
“那就好,以后一块儿学习,还仰仗各位婶子多照顾兰兰,我先谢谢各位婶子了!”
陈怀川见她们还算知道好歹,也不吝啬说几句好话,这才让开路,放她们过去了。
几个妇女也连头也不敢回,脚下快的像是被狼撵。
窑洞里,徐兰还在专心致志的写字儿,对门外的这点儿小争执一无所知。
坐在徐兰旁边指导的王淑琴倒是看见了,但也只是默默一笑并不吭声。
陈怀川送的烟酒还堆在家里呢,只要这小子不过分,她才不会管。
陈怀川也没出声打扰徐兰,就那么默默站在门口,目光和煦地看着媳妇儿写字,深深觉得,他媳妇儿不光长得好看,写字的样子也格外文雅。
更远一些的小学操场上,穿着一身红色棉袄的齐娟红,也默默的望着倚在窑洞门口的高大男人,满眼的酸涩。
上辈子她就败在认识陈怀川太晚,这辈子她匆匆而来,还是没能抢占先机。
但是没关系,刚刚结婚半个月的两个人,一场几乎是金钱交易卖女儿一样的婚姻,想要拆散,应该很容易。
而她要做的,就是以最美最好的姿态出现在陈怀川的生命里,让他早早看到她,做出正确的人生选择,早点摆脱这段错误的婚姻。
齐娟红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平静地回到了教室,找到了陈小溪和陈大河,对着两个孩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两位同学,今天晚上老师要家访了哦,你们的家长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