綃正是毫无头绪之际,周宜微却忽地想起,库房里虽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那画面中可未必。
卫衡早前与她说过,不日便会离京前去军营,军营中虽都是卫候手下的人,但卫候一向不是娇惯孩子的人,早前卫衡自己不争气也便罢了,如今总算是有了些志气,想来也不会是只让他去走个过场。
周宜微一顿翻找,总算是挑出了一个合心意的。
就算现下并无战争,军营之中也免不了磕磕碰碰,卫衡幼时去过一段时日便叫苦不迭,自己个又遛回了京城,按照周宜微对卫衡的了解,他在这种事上素来不是什么很有恒心的人。
按他自己的话说,能活得舒服快活一点,干嘛非得给自己找苦吃?
周宜微看着手中的软甲与护膝,只希望这些东西好歹能够让他多坚持一阵吧。
京中人或是将周宜微当成饭后谈资,或是避之不及,而侯府却并不在这两类其中。
刚到侯府门前,守门的下人瞧见来人是周宜微,面上当即便扬起了一抹喜色。
“周小姐快快请进,侯爷平日里可没少念叨您。”
周宜微幼时便时常来侯府与卫衡一起胡作非为,这府中人便也都认得周宜微,几年过去,这府中也并无太多变化,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与记忆里不出一二。
这对于原本的周宜微来说兴许只是些再细枝末节不过的事,对于现在的周宜微来说,却似是恍如隔世。
跟着下人到了堂内稍坐,不过片刻,人未到声先至。
“微丫头来了!”卫候大步流星的进来,一眼瞧见周宜微身边还摆了不少东西,“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可就见外了!”
周宜微当即便从椅上站了起来,行了一礼才道:“本早就该来拜访,只是近来琐事缠身,便也拖到了今日,知晓侯爷爱酒,这些就当做宜微的赔罪。”
周宜微心中明白,侯府对她一直都很好,不管她与卫衡的关系如何,老侯爷也一直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就那么几件事,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可谓是没有几人不晓的,卫候又怎会不知周宜微口中的琐事指的是什么。
卫候冷哼一声,原本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如今出落成这般标致的模样,这么好一姑娘,却凭白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先坐,早前便跟你说过了,在我侯府不必顾忌那些什么劳什子规矩礼教,怎么舒坦怎么来!”
卫候自己也大咧咧坐了下来,想起这几日京中传言,面色也不见得好看,只是瞧见周宜微带来的东西,好歹是缓和了些。
他确实是爱酒,所以将这酒坛一打开,便知晓里头装着的绝对是好酒,眼神赫然都亮了几分。
“微丫头果然懂我!比那没出息的孝顺多了,平日里不添乱就算好的,哪还想得起他老子。”
不用吩咐,身边的下人就极有眼色地取了酒盏来,一杯下肚,心中的郁结都疏散了许多。
“这酒倒是新奇,既有果酒的清甜,又有烈酒的香醇。”
卫候本就爱酒,现下一整坛摆在面前,自是停不下来。
只是越看周宜微,卫候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他是五大三粗没错,但也明白女儿家跟男子不同的道理,像卫衡吗,随便养养,死不了就成,反正他平日也没少受那些非议,早就练就出了一副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