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冷哼道:“本宫虽是先帝妃嫔,年岁也大了,可老身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那些白眼狼,一个都别想好!”
看樊太妃这样激动,安与时赶忙给她顺气,也不得不摆出笑脸来安慰:“别急,我都有些盘算了,实在撑不住了再来找樊祖母,只请樊祖母对外别太偏疼我,您这张底牌,我得留到最后才用。”
“你叫我什么?”
“樊祖母!”
“哎!好孩子!”樊太妃被哄得喜笑颜开。
看安与时一瘸一拐的,还不住叮嘱自己要记得喝药,只得一一答应。
虽然喜欢有安与时相伴左右,可孩子今日来得仓促,想来就是临时起意。
何况安与时也说了,她们之间如今这样的祖孙情义,最好别叫外人知道,干脆主动让安与时快些离开。
老嬷嬷亲自送出去,回来便捏着那张方子,嘴上不住的夸赞:“要说女娘看着倒还真有了成算,早上裴府门前的事儿您是听说了的,方才奴婢送出去,瞧着马车悄悄停在侧门上,没太引人注目,想来还真是盘算好的。”
“哼,孟氏的女娘,你还真以为是个草包了?”樊太妃得意地反问,又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只盼我那老姐姐全家在天之灵,保佑这孩子顺遂些吧!”
“会的!”老嬷嬷说罢又盯着方子:“那这个……”
樊太妃拿过来看了看,笑道:“笔力不错,有几分她外祖父的劲,至于这张方子……孩子的一片心,你悄悄拿给太医瞧了,哪里有错就改改,咱们照常吃着,别叫孩子以为我不信她。”
老嬷嬷顿时失笑:“您从前还说要清净养老呢,现在知道了吧?您呐,操不完的心!”
“老身在后宫呆了一辈子,生了个皇子,没了,娘家也势单力孤,不成气候,如今无牵无挂的,就惦记皇家的后人,老朋友的后人。”樊太妃蓦然叹气:“朝廷动荡这么多年,造就了多少苦命人呐!”
“是。”老嬷嬷哽咽地抹了把眼泪,“新帝苦,裴将军苦,女娘也苦,您呐,更苦!”
樊太妃眼眶发红,用力摆摆手:“找太医看药方去,再跟云儿和青竹说一声,好好照顾她!”
……
这头,安与时坐上马车,恰好也想到樊太妃无儿无女。
缘分还真是奇妙,对她好的裴允举目无亲,疼爱她的樊太妃孤独一生,而她,无亲剩有亲。
这世上的小苦瓜,怎么就这么多呀?
“姑娘,前面好像有人拦路。”青竹在前面赶车,忽而回头说道。
安与时透过车窗缝隙往外看了一眼,都快到正街口了,路面宽敞的很,何人拦路?
恰在此时,听得前方传来傲慢的声音:“安家姑娘,我家公子有话要问!”
这下,安与时认出来了。
说话的是居荣,高砚书的小厮,那么前面拦路的人,除了高砚书,还能是谁?
“直接过去吧。”安与时懒得理会。
今日一早就应付安应珍,她已经累了。
何况回去后,她还得仔细想想,该怎么把母亲的遗物都拿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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