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不得不承认,他私心里很满意目前的状况。
安与时对安家仇恨至深,安家不知悔改,把安与时越推越远……
长此以往,安与时能在他身边呆上一辈子,一步也离不开。
再有,方才安与时那般伤怀,等他出现,没有再像平日那般逞强撑着,而是学会把问题丢给他,让他去解决。
这很好,学会依赖他了。
他勾了勾唇:“安将军,是走,还是留?”
安应淮正在气头上,瞪大眼珠子看过来,才发现裴允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瞬时一惊。
这么高兴,难不成还真要像安与时所说,来个鱼死网破?
裴允此刻心情不错,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孟家的东西,安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见此,安应淮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下来,道:“已经在寻找失物了,不日就能寻回,就算找不回来,安家也绝对会用最公道的价格给她一个交代!”
他又冷哼道:“安家不是那起子贪婪无状的小人,孟氏遗产,只是代为保管,绝不会贪污!”
“保管的几乎丢了个干净,安家,果然名不虚传。”裴允冷笑,转而抬手,袁管家立即送上笔墨。
袁管家把托盘递到安应淮眼前,看似恭敬,实则傲慢:“安将军既如此说,还烦请将归还之日白纸黑字写明白,若还完了,从此,遗产之事一笔勾销,若还不上,该折算成多少银两,也得细细写明。”
说到这儿,袁管家忽然认真的看向安应淮,呵呵笑道:“如此,也方便我家女娘上门要债啊!”
‘我家女娘’这四个字,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扎的安应淮几乎吐血。
“那是我安家女!”
袁管家一本正经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我看不像。”
“嗤!”裴允低笑出声,还是放不下安与时,干脆起身了,吩咐道:“等安将军写好欠条,好生送客!”
“慢着!”安应淮赶忙追了上去:“欠条可以写,但你裴府的红甲卫必须撤回来!”
裴允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安应淮:“账目未清,贼首未抓,不能撤。”
“裴允!”安应淮急得跳脚:“我是大赫王朝的将军!安府内眷众多,你安放那么多红甲卫在其中,像什么样?这于理不合!”
“安将军若不忿,大可告到御前。”裴允声音很轻,嘴巴却毒:“这不是安将军的强项么?”
安应淮呼吸一滞,还要再说,裴允已经甩袖走人。
更可气的是,他本也没打算追,裴府的这些红甲卫却像是扣押人犯一般围着他,丝毫不顾他身为护国大将军的颜面!
好,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女儿安与时,外甥裴允,就连这一群目无王法的奴才,居然都踩到了他的脸上来!
简直无法容忍!
偏在此时,袁管家凉飕飕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安将军应当认字,怎么还不写?”
安应淮整个人都几乎气炸,大步冲回来胡乱写好,用力把毛笔一扔。
袁管家接过来细细看了,对上面写的折现价格还算满意,点了下头,又拿起一旁的印泥,道:“画押吧。”
“小人得志!”安应淮咬牙低骂,摁手印的时候几乎用尽浑身力气,恨不得把欠条戳个大洞。
对此,袁管家浑不在意,笑眯眯的提醒道:“安将军,若借条破了,还得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