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叙宴收回视线,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尾,却是什么都没说。
吃晚宴的时候,景倾发现桌上的氛围有些奇怪,依照文心兰和景康的脾性,谈叙宴现在就坐在这,他俩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从他手中讨好处,反正就是攀高枝儿怕马屁,谄媚得很,今晚倒是有点古怪,不过景倾并没有深入细想,她现在的感情都一团糟,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哪还有心情去管别人怎么样,再说了她凭什么替文心兰和景康着想,她是得了抑郁症,不是脑子被夹了。
文心兰悄悄冲景康使眼色,桌下的脚轻轻踢了踢他,景康用餐纸擦了擦嘴,斟酌了会,这才大着胆子开口:“谈先生。”
谈叙宴淡淡看过去。
景康心一横,忐忑问:“谈先生和我们倾倾已经交往快五年了吧,不知道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紧张地看着谈叙宴,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神情,迫切希望从他眼里得到一点好的讯息,然而,谈叙宴是什么样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纵使景康比他年长这么多岁数,也难以从他身上看出半点想要的结果。
谈叙宴淡漠得让人猜不透,不仅景家夫妇心里急了,就连景倾心里也乱糟糟的想,他会怎么说?是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还是随意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她一股脑冒出这些负面的想法,有那么一瞬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曾经的她多么希望能和谈叙宴在一起,从年少走到白首,从初恋到婚姻,她做梦都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做梦都想成为谈叙宴的妻子,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率先冒出来的却是对这段感情最消极的想法,连她都开始怀疑和动摇了……
景倾有些心不在焉,谈叙宴嗓音平静:“我和倾倾还年轻,结婚的事不着急。”
景康和文心兰对视一眼,眼底有些凝重,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讯号,意味着谈叙宴很大程度上并不会娶景倾,女朋友的名头再好,始终比不上谈夫人的分量重。
夫妻俩心里揣着事,干笑着岔过这个话题,景倾原本就心不在焉,这会听到谈叙宴的回答,更是一颗心坠入谷底,一丝丝幽寒从心底窜出,顺着血液流转于四肢百骸,浑身有着陌生的寒意,让本就产生裂痕的心更加千疮百孔。
这顿饭后半段吃得很安静,仿佛各有心事,结束后谈叙宴也没有多待,而是带着景倾回去,路上,景倾坐在后座,脑袋靠着车窗那边,闭着眼很疲惫,总之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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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叙宴看向她,景倾大半边身子浸在晦暗的光影里,像是被一团雾气笼罩,“今天为什么哭?”
平静的嗓音没有起伏,是惯有的淡漠。
景倾并没有睡,她只是闭着眼,闷在自己的世界里,谈叙宴的声音将她回来,她依旧是那副姿势,声音也死气沉沉:“没哭。”
“倾倾的语气,听着似乎对我有怨。”男人轻笑微叹,长臂一捞,勾着景倾纤细的腰肢把人扯进怀里,他圈着她,拿着手持的手捏着她的下颔,微抬,垂眸对上她已经睁开的眼睛。
“生气了?”他的语气少了冷漠,多了温柔。
“没有。”
“口是心非的小骗子。”谈叙宴轻侃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道:“今晚跟景康说的话,你怎么还当真了?”说到这,他又有些感慨,笑她:“我的倾倾怎么就这么容易胡思乱想,嗯?”
景倾没说话,因为她此时此刻不太懂他。
不,或许说,最近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懂他。
谈叙宴搂着她,掌心抚过景倾的头发,“无人可以取代倾倾在我心中的分量,因为最后我一定会娶你。”
“最后是什么时候?”
“怎么?现在就想了?”他没有直接回答,顾左而言他,微微一笑道:“比起目前结婚,我更想倾倾怀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未婚先孕对公众人物,尤其是她这种女明星而言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景倾问:“有了孩子之后呢?”
谈叙宴淡笑,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那便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言,景倾并没有多高兴。
他为什么不能直白地告诉她?这到底有什么难的?她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沉浮了四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个圈子把感情和婚姻看得并不重要,甚至是可以拿来交换资源的筹码,但对她来说,刻骨铭心的感情和幸福美满的婚姻是很神圣的东西,不应该被污染。
景倾现在越想越心寒,甚至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今天对她来说真是不幸又糟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