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什么不一样?”
“我所知道的99。99%雇佣兵都是为钱而战、极度贪财,只要价钱合适,卖命的活儿他们都敢接。”
“面对七八十辆油罐车和运粮卡车的诱惑,雇佣兵里没几个人能挡得住。在这些人眼里就跟一车车的金山差不多,足以让他们贪财不要命。没想到你就这么毫不在乎地要把这些东西都毁了,我得承认我的确没想到。”
苏洛维琴科的回答是实话实说,一直对面前的俄军中校察言观色的杜克,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只是苏洛维琴科这么一说,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地勾起了杜克心中深埋的一丝情绪。
想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随即朝苏洛维琴科开口回道。
“知道我18岁时的梦想是什么吗?”
不待苏洛维琴科开口,自问自答的杜克已然平静地继续说道。
“是参军报国,就像美式价值观的任何故事和电影中展现的那样。”
“为了捍卫自由、普世价值、民主灯塔而战,我们的信仰坚定、我们的行为正义,是真的在讨伐恐怖主义消灭反人类分子。”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不说你也知道。”
“这个外表光鲜亮丽被精心包装的粪坑,只有你掉进去以后才会发现里面的粪便有多么恶臭,而你已经陷在里面出不来了。只能隔着‘光鲜亮丽’的透明罩子,继续看着外面无知的人在讨论这粪坑里有多么好、多么正义。”
“我说这些不是向你卖惨,我这狗屎人生早就毁了,这我知道,用不着别人提醒或者可怜我,我也不需要。”
“我唯一想说的是,如果我能做我该做的、认认真真地当好一名军人的话,谁他妈会愿意来干这狗屎雇佣兵?我和雇佣兵不同,是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为了钱,只是有些人和事把我和我的伙计们逼到走投无路。”
“在死亡将我们带离这个世界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有意义事情只剩下这个,仅此而已。”
即便有周正的担保介绍,苏洛维琴科也仍需从自己的视角,去更多地了解杜克,搞清楚这个即将与自己联手行动的雇佣兵头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这并非是不相信周正,只是苏洛维琴科身为指挥员的职责所在而已,亲自实践了解永远比从别人口中道听途说有效得多。
现在,望着杜克这不掺一点虚假的表情,听着这与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别无二致的往昔回忆。
更加确信周正的描述和判断是准确无误的苏洛维琴科,随即报以平常状的语气悄然回道。
“我理解,并且也希望我们能合作顺利。”
“跟伊朗人走吧,我这儿就不留你吃晚饭了,这地方有太多的人不喜欢和一群全副武装的美国人生活在一起。”
“带着你的人做好行动准备,我们今天夜里就出发。”
“任务分配和需要的情报会从线上发给你,我这边已经拿到你的联系方式了,记得查收。”
“什么?今天吗?我以为你们会——”
俄国人这行动时间,早的有点超乎杜克的预料,这是明摆着写在面目表情和语气间的。
在此之前已经做了诸多情报准备的俄军这边,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也不想这么早就动手。
实属计划赶不上变化、被敌人带着节奏,只能提前开始行动。
“我们收到线报,新一批的石油和粮食已经装车待发,现在就停在美国人的基地里。”
“按照以往的经验,当天装车意味着当天就会启程运走,所以我们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要不然又得等几个月。”
“晚些时候会有直升机过去接你们,将你们带到指定地点投放,格鲁乌和SSO这边会同步进入伏击地点。”
“一旦你们得手,我们这边会立刻展开行动。如果你们想要弄走其中一部分车,而且情况允许的话,我们也会尽量配合,但这并不是主要任务。”
明白苏洛维琴科这话里暗示是什么意思,表示自己会“看着办”的杜克随即起身离开。
招呼上自己麾下那帮待在俄国人的地盘上,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适应的伙计们,跟着“更不符合剧情设定”的伊朗人带领,随即驱车前往了此后将会常驻的在叙营地。
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的杜克不急于一时,没有跟同车而行的萨拉丹中校有过多互动。
秉公办事的萨拉丹中校这边也不主动言语,摆出一副“你不主动说,我就不开口”的架势。
直到将杜克一行人领到了最终目的地后,这才终于在下车之际,说出了一路而来的第一句话。
“就是这儿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我们会向你们提供庇护,但同时也会监视你们。所以最好别在我们的地盘上到处乱跑,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