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聊了这么一会儿下来,周正算是明白了苏洛维金对瓦格纳,以及对普里戈津究竟是怎样个态度。
显而易见,这不是一个因为某些事,就一棒子彻底把瓦格纳打死的人。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的,二极管思维要不得,在对待与处置瓦格纳遗产的问题上同样如此。
尽管在“如何处理瓦格纳”的问题上犯了太多错,最终铸成了本可以避免的最坏结果。
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周正是觉得,起码俄国防部在“料理后事”的问题上算是清醒了一把。
虽然把苏洛维金给撸了而后发配边疆,但起码把他丢到了一个正确的地方,发挥正确的作用。
让这样一个对瓦格纳异常熟悉,且有客观理解的人来干这活,那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我很高兴能亲耳听到你说这些话,与你在某些问题上达成共识,也得以亲自验证阿尔西姆父子对你的评价是正确得当的。”
上次去阿尔西姆家串门,周正打那时就知道了老阿尔西姆,那也是一个不觉得“错完全在瓦格纳”的人。
情况显而易见,在与自己见面之前,苏洛维金应当是通过阿尔西姆——这对一中将、一上校的父子二人,对周正进行了足够的提前打探与了解。
并且得到了起码不会是负面的评价,这才能有苏洛维金现在说出口的这番话。
像“顶着俄军正统之名的非洲军团,接下来必然不适宜做某些事,仍需要某种名义的白手套来代而为之”这种事,苏洛维金心里自当是十分清楚的。
换句话说,这也正是“瓦格纳尚未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仍有任务需要去执行”的最好体现。
由此可以说,周正方才所言,是自打一开始就与苏洛维金达成了共识。
只不过肩膀上扛着一颗大将级别大金星的人,城府不是王八乱游的浅水溏子。
又和周正进行了一番你来我往的深度交换意见后,这才得以最终确认。
“阿尔西姆上校告诉我说,他认为你会是非洲军团下一阶段最好的合作对象,甚至于没有之一。现在,我也开始认为这一判断应当是正确的了。”
“祝贺你,谢里宁同志,你可以向你的上级汇报说完成了任务。希望这笔瓦格纳的遗产,在你们所掌控的这条独立战线上,能够发挥它应有的效用。”
“但请记得,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最好不要再发生任何‘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们都不想看到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阿尔西姆上校接下来会代表非洲军团,与你进行更多的联系合作。虽然这笔遗产是不收税的,但起码也会有它附带的责任与义务。”
苏洛维金是不忘敲打周正一番,提醒“别光顾着占好处,还得记得承担责任与履行义务”。
周正当然明白,苏洛维金这话里的意思是“以后非洲军团有黑活了,你得出面接着。这笔遗产过继过去可不是白嫖,而是我们跨系统与部门的一次非正式合作”。
站在苏洛维金自己,或者说非洲军团的官方角度来看,这么做的确是有相当好处的。
把这批瓦格纳雇佣兵,挂靠到安德罗集团的名下。
不但能很干净地撇清其与非洲军团间的联系,利用对外情报局暗中掌控的战线来掩人耳目、避免落人口实。
同时还能继续发挥瓦格纳本来就有的“白手套”作用,干掉那些与非洲军团作对,但却又不方便由非洲军团直接出手解决的敌人。
代价就是“一伙人,两边用”。
“时代变了”的瓦格纳,之后还得帮对外情报局那边干活儿,处理烂摊子。
但这其实也没什么,且不说非洲军团也好、对外情报局也罢,本质上都是一家人。
单就说未来科技和博纳特匪帮,这种后现代贵物一整窝搁那儿摆着。
哪怕对外情报局不动手,将来非洲军团也早晚得给它收拾了,总不能看一泡屎始终堆路上碍眼不是?
现在有对外情报局帮忙分摊处理,这反倒是一件分走了压力的好事。
正事说完了的苏洛维金,看上去还有些别的兴致,并没有直接宣告本次谈话的结束。
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跟这位大佬多聊上两句、熟络关系外加促进感情的周正,也不急于这十几分钟半个小时地耐心等待着。
还有些其它问题,虽不那么紧要但却仍想当面问问的苏洛维金,很快便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