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遥就是不想看到郁年在田文的面前做小伏低,要是郁年家里没出事?,田文这样的,连在他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吧!
郁年哄他:“别气了,咱们要回家了吗?我看着这些东西也?不太好吃的样子。”
田遥还是气呼呼的,但没再说什?么,推着郁年回家了。
后来的几天,田遥都不想出门去,但村里的八卦传得很?快,先是说田文已经把村里那空着的几块地买了一半,又说现在王翠花已经在给田柳议亲了,寻常的村里人他们已经看不上眼,这会儿的眼光都放在镇上,王翠花甚至想,田柳就算是嫁去府城那也?是够资格的。
“娘!我说了,小柳的婚事?我自有主张,必不会叫他吃亏的!”田文看到王翠花放出去的风声,急忙赶回家阻止,这边王翠花刚刚才送走一个媒人。
王翠花一向在家里说一不二,田文一考上秀才,就开?始不听她的指挥,这让她很?是不满:“你有什?么主张啊,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相看,你跟娘说说,你的打算是什?么?”
田文这才说:“我有个同窗,家中殷实,此次也?考中了秀才,他家还要让他继续考,他的才学十分出众,当个举人只是时间问题,要是小柳能嫁给他,日?后就是举人夫郎,是您找的那些泥腿子能比得上的吗?”
他说这些的时候,田老爹一直在抽着旱烟,田柳坐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什?么同窗?”只有田武发问,田武是他们家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他常年不在家,总是在镇上,在府城里干活,在周边的各个地方做工,为的就是赚钱,供田文读书,“上次带你去赌坊那个吗?那算什?么好人。”
因?为常年卖力气,田武的背已经有些微微佝偻,他在外晒得很?黑,即使经过了一个冬天,也?没有白?回来,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田文和田柳没有一丝相似,他这次早就收到了田文的信,说他能考上秀才,让他回家来。
“你一个只知道干体力活的人懂什?么!”田文白?了他一眼,“他们那样的人家,那些都是正常交际的行?为,我肯定是为了小柳好的。”
田武低下头,想起?年初的时候,田文去赌坊欠的债,王翠花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甚至把田武存着的,本来打算用来去媳妇的钱都赔了出去。他叹了口气,不去看田文,问田柳:“小柳,你怎么想?”
田柳的头埋得很?低:“我都听爹娘安排。”也?许是田文话里的那句举人夫郎让田柳乱了心神,想起?田遥跟他那个瘸子夫君那么恩爱的样子,他就忿忿不平,明明他什?么都比田遥好,但田遥还是过得比他好。
田文高高在上地看了田武一眼,田武就不说话了。
王翠花和田父也?只好听了田文的意?见:“那他们家,什?么时候来下聘?”
田文站起?身来,走到田柳的身边:“小柳,哥哥不会害你。”
田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田文这才说:“我那同窗,如今已经娶了妻,但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所以你先以妾的身份进了他家,等到生下孩子,他就能抬你做平妻。”
田武立刻站起?身来,沉声吼道:“你说什?么?我们小柳清清白?白?的哥儿,上赶着给别人家做妾?”
“与其嫁给个泥腿子,去当举人老爷的妾有什?么不好!”田文看着田武,从小他就比田武懂事?,更?得爹娘的喜爱,不然爹娘怎么会让田武去供他念书,他相信,这么好的条件摆在爹娘的面前,他门没有理?由拒绝。
田武看着王翠花和田父,王翠花躲开?了他的视线,只是问:“既然无?所出,那就可以休弃,在小柳进门前休妻不就行?了吗?”
田武一脸诧异地看着王翠花:“娘!”
“你哥说得对,与其嫁给地里刨食的,不如……”
“小柳,你怎么想。”田武没听完王翠花的话,只是看田柳。
田柳还是沉默着,没说话。
“做妾你都没意?见?”
田柳小声说:“让大哥跟他说,休妻不就行?了吗?”
田文有些为难地说:“你们也?知道,我们刚刚考上了秀才,怎么能一发达就休妻呢?且再等一段时间就行?,也?不急在一时,娘你说对吗?”
田武笑?了出来:“我真没想到,在镇上住的几年,让你们连本都忘了。”他摇着头,“既然这样,爹娘,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家分了吧。”
田文大怒:“这个时候分家,田武你脑子有泡吗?”
田武很?冷静地看着他:“以前我答应爹娘,供你念书,现在你学有所成,应该是不稀罕我给人抗包袱挣的那几个铜板了,你是有大造化的人,从此之后,咱们就把这个家分开?,我什?么都不要,每月我会给爹娘二百文的赡养费,以后就不用来往了。”
田文实在不知道他的脑子在想什?么,就在苦尽甘来的日?子,要就迫不及地要分家,傻子才会去干这种事?情。
“这是你说的,日?后不论家中发达与否,你都不能再回来分一杯羹。”
田武心意?已决,当即就找了村长?来,村长?规劝了一时,只见双方的很?坚决,也?就没再劝,一纸文书落下,田武就跟他们一家再没任何关系。
田武是怎么回来的,就是怎么走的,没有带走家里任何一件东西,他沉默着看了田柳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