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忽然停顿,将手覆在我左肩上,少顷问:“这是今儿个伤的?”
我“啊”了一声,听他不接话,要转身,却被他扳住了肩膀不许我动。
此时我也感觉到了不对,景熠的手明明温热,他甚至为了给我捂手动了内力让手心更暖,此时我却觉得他覆在我左肩上的手是凉的。
当然不是他手凉,而是我的肩膀在发烫。
怪不得午后手抖的那样厉害,又接连使不上力,我被那廷杖砸伤了肩膀,历经一日半晚,怎么竟会没察觉!
景熠不说话,将我左边衣袖脱下来,仔细摸着伤处骨骼,又拉了我的手臂前后轻挪,我感觉呼吸又开始困难,有细密的冷汗泛上来。
来不及思考为何感觉不到疼痛,我忙着解释:“是碰到了,并没什么事。”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心虚,伸了右手去摸滚烫的左肩,应是完全肿起来了吧,大概之前并没这么重,不然从温度上我也能觉出异样,该是方才那半晌激情恶化了它。
“你这伤——”景熠疑惑中声音有些沉,“你自己不知道?”
我张
张嘴,刚要分辩,忽听到门外有人低声报着时辰,提醒景熠是时候走了。
我于是顺势转身:“你快回吧,我自己处理就好。”
他盯住我皱眉,目光里有些我不敢深看的东西,道:“你伤到了骨头,自己处理不了,现在肿得太厉害,摸不到深浅,先镇一镇肿,明日我再看。”
景熠的话里听不出情绪,我也不敢多问,只有点头的份儿。
。
后续无眠,天亮后我摸着肩上没有见好的样子,便叫水陌去砸了些冰屑进来,我裹在帕子里按在肩头,霎时冻得我咬牙切齿。
“小姐,”水陌看得直皱眉,“这样不行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我摇头,伤在这种地方,太医来了也真是只能看看,若是真伤了骨头,也不能指望他们给脱位复位,还是等沈霖吧。
“銮驾回了么?”
水陌点头:“说是已进京了,还未回宫。”
停一下她又道:“小姐,今儿一早皇上撤了朱同知夫人的诰命。”
我一惊:“为什么?”
水陌扯了一边嘴角,低声:“活该,叫她嚣狂!”
心里有莫名的不安涌上来,我忙问:“明泰宫那边呢?”
“暂时没什么动静,”水陌摇头,又撇撇嘴,“不过等皇上回来,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心突突的跳着,肩上冰敷的温度迅速窜遍全身,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压不住,我示意水陌倒了温热的药茶给我,她端给我的时候不减担忧:“这
药,不是要戒么?”
我叹口气,垂了眼睛:“再等等吧。”
不敢像昨日那样猛灌,只小口抿着,想着景熠大概会过来,刚要吩咐水陌把药和冰敷都撤了去,不想才一抬眼,就看到已经立在门口的那个白色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