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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往窗外瞥了瞥,见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雨丝如线无声地落。
“少傅什么时候过来的?”
梅砚看他一眼,淡淡说:“也就来了一炷香的功夫,南曛郡有些发热,我已经让东明去请大夫了。”
据沈蔚所说,宋南曛这病一直是这样,刚要见好便会发热,反反复复的。
“他昨晚倒是把药都喝了,也没再吐,就是无缘无故地哭了一场,也不知为什么。”宋澜从椅子上起来,伸手搭了搭宋南曛的额头,见烧得不算厉害,稍稍放下心,看向梅砚时又有些歉意,“少傅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梅砚听完宋澜的话,一笑:“料到了你会干巴巴守一夜,我昨晚便早早睡下了,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醒了。”
宋澜见梅砚脸色的确不错,不像是没睡够的样子,才抿了抿唇,转而问起吴垠的事。
梅砚道:“廖总领昨夜就去了吴兴县衙,沈大人怕迟则生变,方才也已经赶过去了,禁卫传话说吴垠已经招了个干净,且等着听消息便是。”
宋澜点点头,倒是不怎么着急,与梅砚等了没多久,东明就把大夫请来了。
还是昨天那两位。
把宋南曛叫醒,又是长达半个时辰的问诊,老大夫长长松了口气,可以称得上有些喜笑颜开:“虽还有些发热,但病症已经好了许多,看出来是悉心照料了,只要再喝两副药,这病就能全好了。”
宋澜没说话,床上的宋南曛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虽病着,却不是不知道,昨晚是皇兄寸步不离地守了自己一个晚上。
皇兄眼下都有乌青了。
宋澜赏了那两位大夫不少银子,两人笑着收了,临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这位小公子是水土不服,一定记得多吃些当地的豆腐。”
这话他们昨天也说过了,宋澜当时就想问,为什么水土不服要吃豆腐?豆腐是药吗?
梅砚给宋南曛递了一杯水,问:“东明,南曛郡的药熬上了吗?”
“禁卫在熬,主君和陛下若是不放心,小人这就去盯着。”
“不必了。”梅砚将空了的杯子接过来,笑笑,“都是廖总领的人,大可放心,你去买两斤豆腐吧。”
眼看着东明毫无疑惑地去买豆腐,宋澜只觉得一头雾水,最终还是把嗓子里的话问出口了:“少傅,为何吃豆腐可治水土不服啊?”
殊不知梅砚脸色一变,极其诧异地看向宋澜,却是反问:“你不知道?”
宋澜讪讪摇了摇头,神情比幼时听梅砚讲史书的时候还要不解。
梅砚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是个人都应该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