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您小心台阶。”
春桃的声音从门外隐约传进来。
顾姈放下书,走到金笼边缘,不等人敲门,直接唤她俩进来。
屋门打开,日光透进屋子,将金笼映得熠熠生辉。
李嬷嬷在春桃的搀扶下走进屋子,顾姈的外貌,包括那件月白色蹙金鹤纹长裙,依稀映入她的眼帘。
“老奴给小姐请安。”李嬷嬷毕恭毕敬行福身礼。
与顾姈想象中差不多,李嬷嬷约莫五十岁出头,两鬓斑白,眼瞳涣散。能看出平日是个精明干练的人,哪怕眼睛不好,也将自已收拾得很干净。
“快请起。”
顾姈伸手扶起她,略显局促地扣紧双手,给春桃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搬张凳子给李嬷嬷坐下。
春桃刚有动作,李嬷嬷便摆了摆手:“不必了,老奴站着就行。”
顾姈与春桃相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李嬷嬷眼睛虽然不好,人可机敏着哩。
“嬷嬷,听春桃说您是别院的管事?”
李嬷嬷始终颔首低眉,答道:“回小姐话,老奴在别院住了五年多,殿下甚少来别院,所以别院大部分时候都由老奴来打理。”
五年多?
岂不是裴渡还没认祖归宗前就有这座别院了!
昨夜还想着他从前定是过的苦日子,但现在看来,能住这座山间别院,日子应该不算太苦。
“想必嬷嬷比我了解殿下,可以跟我说说关于殿下以前的事么?”顾姈问。
李嬷嬷有些神色微妙道:“小姐想知道什么?”
顾姈笑容和煦:“就说说这间别院吧,殿下以前住在这里么?”
这句话里的‘以前’指的是何时,二人皆心照不宣。
“这别院是殿下五年前买下的,这些年来,他甚少住这儿。”提及往事,李嬷嬷的神情明显凝重许多,“小姐与殿下是如何相识的呢?”
顾姈端坐在月牙凳上,哪怕有很多问题还没问,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去年我去玉华寺祈福,回京途中遇到劫匪,是殿下救的我。”
“英雄救美!”春桃双眸明亮,满脸的向往和求知欲,“那后来呢?”
“……”顾姈抿了抿唇,怎么觉得气氛被春桃带偏了呀。
“后来我去他府上回礼,到这儿也不算熟识。”至少在她看来,裴渡还没把她当朋友。
顾姈娓娓道来:“去年太后娘娘在景泰园设宴,我知道有人要害我,也有了应对之策,碰巧殿下也在,顺手替我解决了要害我的人。这之后,我与殿下才算是朋友了吧。”
毕竟‘朋友’这回事儿,单方面承认可不算。
虽不知裴渡何时开始喜欢她,但应该是在那之后吧,后来邀请他同游巳火节,他也没拒绝来着。
“这么说来,殿下也不像平时看见的那么冷漠嘛,还挺热心的呀。”春桃道。
李嬷嬷对此不置一词。
旁人或许不知,但她照顾殿下二十余年,殿下绝非是多管闲事之人,莫说顺手救人了,若不是出自本心,就算有人快死在他跟前,都不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