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老大!”电话一接起,胡维的声音马上跳了出来,只听得他还在那头着急忙慌的解释,“是我没有弄清楚今天和老大比赛的班级是哪个,更何况老大下午还先问了我肯不肯,是我的问题!更何况我还总是麻烦老大帮我辅导功课……”
萧媚听他只为了一句抱歉,给她扯了那么多,不禁失笑,“我本不会辅导,只是顺手帮你标注了些,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嘁。”顾郁发出不屑的声音,萧媚抬眼瞧他。
胡维似乎也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有些紧张道,老大,今天和谁……在一起么?”
顾郁并不看她,长腿一跃跳上观众席,萧媚拿上书包,也跟着站到观众席前的半身石墙边,晚风从耳边拂过,吹动少年鬓边微长的碎发,她朝电话那头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也一跃而上。
“不多说两句么?”顾郁还是像那样微仰着头,凝视天空,今晚的月亮没有出来,星星落满了天幕。
萧媚没有回答他,轻松一跃就跳上了一处更高的平台,她席地而坐,朝他伸出了手,“这里看的清楚些,要上来么?”
脑子里的158简直要吵疯了,【大人!!你崩人设也就算了,但能不能稍微收一收你的武功啊!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会飞的习武之人啊!!】
萧媚继续无视它,见顾郁没反应,便自顾自躺下去,地面接收了一天的太阳,还隐隐有些暖意,她禁不住喟叹出声,想起了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凯旋而归的情形。
那时候她虽打了胜战,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出征的时候还是十万兵马,待到凯旋便只剩了寥寥两万人。
其实没有谁能比她更能体会战争的残酷,但在战场上是要抛弃妇人之仁的,因此她只能日复一日地压制感情的外露,时时保持理智。
于是渐渐地那张淡漠冷血的面具一旦戴上了,就融进血肉,到死也没能摘下来。
她还记得,六岁刚习武那年生辰她还许愿,愿此后年年河清海晏,国泰民安,这样她长大后便不必再被父亲押上战场,还可以跟着小丑奴一起去边塞,去瞧瞧他说的星星海是不是真的那样广袤无垠。
没想到,这个愿望却是在死后实现了,只是人非当年人,景也非当年景了。
“顾郁,你说这里的星星,会和沙漠的星星一样好看么?”
“切,沙漠里的星星不知道比这里的漂亮多少倍!”顾郁不知什么时候也躺在了她身侧,开口便是别扭的不屑。
当初十岁的小丑奴也是这样的满脸别扭。
萧媚唇边笑意深了,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地,里面满满都是他。
“真的么?你去过?”
顾郁被这样专注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生硬地瞥开脸,摸出手机,轻划两下就调出一个视频,遮住了她那双直要把人吸进去的桃花眼。
“哇!”萧媚果然转移注意力,全身心投入进了视频里,顾郁这才敢把视线移回她装满星星的眼,那不听话的唇角又自作主张地往上翘了。
萧媚和顾郁就这样,在寂静无人的操场上将那仅仅五分钟的星空视频,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直到球场的白炽灯按时熄灭,两位少年人才意犹未尽地披着星光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