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周王朝,整个朝堂,已全部归顺于他,包括座子上的帝王。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区别与否只在于自己想与不想。
楚祯那边已来信,七日后便率军凯旋,届时他要为楚祯大办庆功宴。
想到此,夏侯虞舒畅地笑了。
雁回前来通报:“少东家。”
夏侯虞:“何事?”
雁回:“为孙钦准备的马匹,今晨不见了。”
时隔三月,孙钦终于想清楚了。
这段时间,每一日,夏侯虞都差人将这匹马静心喂养,命令马夫每日驱使马匹奔跑半个时辰,避免未来有一日需要他疾驰千里时,不中用。
夏侯虞嘴角微勾,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就如孙钦所说,他们曾是朋友。夏侯虞心中是真的希望,孙钦能远离这一切,安然度过这一生。
他示意雁回退下,翻看礼部登记册,翻看待楚祯归来,究竟送他什么礼物为好。
他挑选了近半个时辰,依旧找不出一件配得上楚祯的宝物。正为难之时,雁回匆匆赶回。
看出雁回严重的焦急匆忙,夏侯虞合上册子,眉头一皱,问道:“发生了何事,这么慌张?”
雁回咽了口唾沫,犹豫片刻,才慢慢道:“孙钦,死了。”
夏侯虞背后霎时出了一片冷汗,鸡皮疙瘩从脖颈起到脚底。
他许久未有如此慌乱的时刻,手中册子险些拿不住。
夏侯虞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他扔下所有东西,连轿子都没乘,与雁回匆忙向孙府赶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回旋——是他把孙钦逼死的吗?是他把孙钦逼死的吗?
闯进孙府大门,侍卫下人早已鸟作群散,庭院正中央躺着两个人。
夏侯虞缓缓走近,一壶酒洒作一地,两盏空空的酒杯散落一旁,孙道知七窍出血已是没了气息。
孙钦躺倒一旁,
“我其实,足够幸运。有待我宠溺有佳的父亲,与楚祯结识交友,和他一起为天下大义出一份力,知道了……知道了咳咳,原来父辈并不能决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我想做什么人。”
夏侯虞看着孙钦嘴角溢出越来越多的血,攥住他的衣领后槽牙紧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孙钦咳了几声,又道:“虞净舟,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虞净舟。我知道你没有把我当作朋友,只因楚祯视我为朋友,你才待我好。但我还是想说,我不想让你和楚祯对我失望,我不做逃兵,亦不做不孝之人。谁说忠孝不能两全,我这不、这不两全了?”
夏侯虞低下头去,无人看得清他此时的神情。
孙钦目光逐渐茫然,嘴角微笑着,“你送我的马真好,这就是战场上的马吗?我都未骑过,谢谢——你。”
寂静开始蔓延,孙钦无了声息。
夏侯虞将孙钦的尸身缓缓放下,站起身。抬起头的他眼中,是压抑的红,却未看到一丝泪。
雁回心中有些发慌,问道:“少东家,孙……孙公子的尸首,我们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