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小妹正躺在床上,她望着空荡荡的猫窝,唉,无牙仔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了呢?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坐在她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浓雾。她的腿上盘踞着一只黑猫,正安祥地睡着觉。
宋小妹对着黑猫拍了拍手,叫了声:“无牙仔。”可那猫并没有理会她。
随后那女子便抱着黑猫站了起来,走向浓雾,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宋小妹一晚上在梦中找着无牙仔,早上醒来,精神有些疲惫,一到小樊楼就见南宫令正等着她。她打着哈欠挥着手:“早啊~”
南宫令直接说道:“想和你聊一聊关于珍珠的事。”
一听“珍珠”这名字,宋小妹整个人为之一怔,她搓了搓脸,看着南宫令,“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化妆室中,南宫令将昨晚遇到方氏烧纸钱,以及方氏提到她的事跟宋小妹说了。
宋小妹叹了一口气,尽管珍珠这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的,但提及她内心还是有些堵得慌。“那天,也是她第一天上工。遇到了一些不顺的事情,听说把周玉奴刚调好不久的琴给碰了一下,周玉奴很生气,将她从房中撵了出来,还跟花姐说不要她了。花姐后来叫她先去做杂活。我见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晚上忙完了便去找她谈心,还开导她。唉,她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宋小妹将珍珠说成孩子,可在南宫令眼里她才多大呀!
“她还说,想跟我学如何给别人梳妆打扮……结果……”宋小妹说着,心里更堵了。
南宫令听着,这一切其实都是生活中琐碎的事情,就跟方氏说的那样,没有意外,没有突发事件,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若非要说有什么事,那就是珍珠无意当中碰了周玉奴的琴,而后周玉奴嫌弃地将她赶了出来。
这与珍珠的死有什么关联吗?
“说起周玉奴,”宋小妹又说道,“好像挺喜欢琴的,听她的丫鬟说,她花高价又订做了一把。还特地跑去临安城最厉害的斫琴师那里去订的。反正一把琴抵我两年的工钱。”
宋小妹满眼都是对周玉奴的羡慕,什么时候她这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仔也有那么多钱呢?
“她的琴这么珍贵吗?碰都碰不得?”南宫令问道。
宋小妹撇了撇嘴,一副虽然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表情,“琴,我是不懂的。珍珠碰琴的那天,她随后就叫那个斫琴师过来调琴了。看上去很在意的样子。大概有什么洁癖或者强迫症吧。”
“强迫症?”这个词对于南宫令来说很新鲜。
“奥,就是凡事都要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稍微有一点不同,或者乱,就会很难受,非得把它矫正过来,变成自己希望的那个样才舒心。”宋小妹解释道。
“所以,那天珍珠是把琴弦弄松了?按理说张好的琴弦是不容易松动的,除非是琴轴或者燕足上出了问题。”
“嗯……有可能。珍珠想表现得勤快些,估计在擦拭琴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燕足吧。”
二人正说着,就听到有琴声从外头传来,悠扬婉转又宽阔苍凉,是周玉奴在自己的房中弹琴。宋小妹和南宫令不约而同地往周玉奴那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