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表兄,咱都是亲戚,用不着这么客气。”
沐长风一把捧住徐朔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缓缓开口道:“徐衙内,你这是偷了刑部的公文,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徐朔也一把抓沐长风的手腕,使劲往外一打开,“那要不然呢,我还回去吗?哎呀~表兄!我爹是不知道的,我估计刑部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有这份东西的存在。你想啊,六部每天要处理多少事情……这些送上去的公文,未必他们都有看过。既然没有看到,等于这件事就不存在啰~”
虽然强词夺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沐长风跟徐朔对视着,良久,他才把手放下。“徐衙内,这事……万一临安知府问起刑部呢?”
“哎呀表兄,我不是说了嘛,没看到那就是没有。那就是临安知府他自己做梦的时候做的事情,与刑部无关,与我更加无关了。”徐朔撇了一下嘴,翻了个白眼。
“徐衙内……”沐长风依旧看着徐朔,见他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脸一拉就问:“你自个儿偷就偷了,为何还要跑来告诉我?”
这不,为了把你拉下水嘛,呃不是……“当然要告诉你了,你是谁,你是殿前司的沐虞候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民间出了这等冤假错案,你这么具有正义感的人,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徐朔嬉皮笑脸,给沐长风戴了一堆高帽子。
“你怎么知道这是冤假错案?”沐长风问道。
“就苏俊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去杀人我不信,他被人杀了我信。”
“就这么武断吗?看人不是光看表面的,更何况据我所知,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尽管沐长风也认为苏俊生不会杀人,但是对于徐朔凭着感觉去判断一个人,他觉得不可取。
“总之我相信,他不会杀人!”徐朔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一嘟嘴,有些不服气地道:“反正我都偷出来了。你们都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何不乘这个机会,将真相查出来呢?”
沐长风觉得头又疼了,不知道是因风寒呢还是因为徐朔。他复又躺下,慵懒地徐朔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睡一会儿。我头疼。”
“奥……”徐朔见沐长风躺下了,见他的状态确实不佳,便说:“那……那我先回去了,你躺着,好好……嗯,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说完他便走了,竟没有了来时的兴奋样。
“少爷。”
沐长风刚合眼准备进入梦乡,又听得青霜唤他。便睁开眼睛问道:“何事?”
青霜指了指沐长风枕着的枕头说:“表少爷好像有东西塞到了枕头下边。”
沐长风暗叫一声:徐朔,你个兔崽子!
伸手一摸,果然,临安知府递交给刑部的处斩苏俊生的公文,徐朔临走前塞到了沐长风的枕头下。
徐朔这是把锅甩给了自己的表兄呀!这回骑虎难下的是沐长风了。上交也不是,不上交也不是,反正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不是。
沐长风真是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有这样的表弟,上辈子肯定造了什么孽!
临安府的牢中,苏俊生浑浑噩噩地坐着等死,他对于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公堂之上,他喊着冤枉,知府大人就问,既然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告诉我是谁杀的?
一句话问得他哑口无言。这样的审问话语,明摆着就是认准了他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