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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妻妾之争(第1页)

与李阔一样,乔知府也不好过。

乔文远焦虑地在书房中来回徘徊,心中事一重接着一重,只觉得脑袋胀得很:女儿还没找回来;苏俊生的案子要被重审;朝堂上还隔三差五的有人弹劾他。真的是好事不来,坏事要来就接踵而来。

令乔文远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临安府监牢中还关着一个真正的凶手呢。卞桯被抓,殿前司介入,就连胡桂鑫都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乔文远正一筹莫展,见胡桂鑫进来,便跟见到了神仙一样,一把抓住胡桂鑫,“胡通判呢,这可如何是好?”

胡桂鑫假意安慰,给他出主意道:“大人莫急,急也不能解决问题。倘若御史来问罪,大人可以将这事推说是李修撰扰乱了大人你的审案。他与那苏俊生本身就不对付,两家断了联姻,自有些私仇在……”

胡桂鑫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他是不愿意看到乔文远出事情的。换了个知府鬼知道受不受他摆布呢?倘若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自己在临安府做的那些事,不就得被查了吗?乔文远虽然做官不咋地,但是却是他的遮羞布,挡箭牌。有乔文远在,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实施一些计划。

乔文远听着胡桂鑫给自己出主意,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和不确定来。毕竟这事对胡桂鑫说来轻巧,因没有落在他头上而已。

乔府的一间佛堂里,香雾缭绕,木鱼声声。乔文远的发妻,乔巧的生母孙氏夫人正跪在观音像前敲着木鱼,颂着经。

她看上去平静得很,对于丈夫乔文远所做的事,她不想去管,也懒得管,一心只扑在求神拜佛上,祈求菩萨能保佑她的女儿平安无事。

佛堂外,忽然闹了起来。

丫鬟飘香指着如意娘嚷道:“这玉净瓶是夫人寿诞之日,老爷送的,你怎么就拿走了呢?”

“我屋里头就少了一只瓶子养花,这只不大不小正合适,拿走借用几日就这么小气呀?”如意娘也嚷道。她虽面对着飘香,这话却是说给佛堂内的人听的。

飘香道:“你借东西也得问得夫人同意,你这不请自拿便是偷。等我告知老爷去!”

如意娘轻哼了一声,“一个丫头而已,你家主人吱声了吗?若不乐意,让她自己出来跟我说,你在这里跟我耍什么威风!”

如意娘时常“借”孙氏的东西不还,有什么看中的都往自己屋里搬。孙氏一心求佛,不予计较,她便肆无忌惮起来。乔巧在府上时还曾与之争吵,现在么,没人能管她了。

一个丫头出来阻拦,她怎会放在眼里。便与她吵了起来。

“姨娘要这瓶子,既然都拿了,飘香你就给她吧”乔巧的丫鬟七宝刚巧路过,见这情形,就知道如意娘又在欺负飘香了。便上前来解围。不过这话一出,飘香还以为是来帮如意娘说话的,却见七宝又道:

“飘香,亏你跟着夫人吃斋念佛的,竟然不懂。这瓶子叫‘玉净瓶’,是观音娘娘手中的宝器,自有一些灵性和佛气在,沾不得半点污秽。如今姨娘拿了,你再要回去,这瓶子还能用么,不如就给了姨娘罢了。佛堂也免得染上污秽,扰了夫人清心修佛的心。”

如意娘一开始也以为七宝帮着自己说话,后面越听越不是,这不是变相说自己是污浊秽物么?便一跺脚将这瓶子没好气地丢给飘香,“不就是一个破瓶子么?什么灵器宝器的,还给你!”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白了七宝一眼,提着裙子,气鼓鼓地走了。

飘香看着如意娘走了,便呼出一口气,心中对七宝甚是感激。

七宝叹了口气:“原是主家内事,我们做下人的不宜说闲话。只是……老爷也太没主意了,由着她胡来,欺负到夫人头上来了。昔日小姐在还可说说,现在……”七宝说着眼圈有些泛红,这府内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外头丫鬟们与小妾的争执,屋内孙氏听得一清二楚。奈何她也无法子,这如意娘自进得府来,就不是个贤惠的人。仗着老爷宠着,对她这个主母非但不敬,有时候还阴阳怪气的。对下人更是颐指气使,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没少在府上闹得鸡飞狗跳。

只因孙氏不与之争,处处都让着她,她便得寸进尺,目中更加无人了。

如意娘受了七宝的气,在府内无处发泄,便叫上使唤的丫鬟,坐上一顶轿子,往清河坊上去寻乐子了。

轿子来至一家胭脂铺子前停下,如意娘刚下得轿来准备进去,就听得身后有人唤她:“哟~我道是哪位夫人呢,原来是昔日汴京鼎鼎有名的花魁娘子呀!”

这声音熟悉,如意娘回转身来,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半老徐娘,正上下打量着她。

她也打量起那人来。半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九称心!

是了,看这眼神,这举止,这声音,不是她还是谁?

这“九称心”是谁?原是汴京一家妓院的妓女,因与如意娘在同一家妓院,所以相互认识。后来金兵南下,便跑来临安城谋生,重操旧业,开了一家妓院,便是“醉春楼”。“九称心”就是醉春楼的鸨儿。

“九称心”不是真名,是个绰号。因其时常说“吃得称心,喝得称心,玩得称心,乐得称心,来时称心,去时称心,醒着称心,梦里称心,最最重要姑娘让你称心。”因此都唤她“九称心”,年轻时也就叫“九姑娘”的,“称心娘娘”的,现在也有要“九姑奶奶”的。

如意娘虽说认出了这个九姑奶奶,但却不敢相认,想想自己现在可是知府的妾室,怎能去认一个鸨儿呢?便又收回了目光,理都不理,径自跨进店去了。

“哟哟哟,这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看不起我们这些草鞋亲了吗?”九姑奶奶见如意娘理都不理自己,颇感没有面子,心中大为不悦:什么人嘛,以为自己高贵着呢!不就是汴京城里的一个妓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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