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风一拍脑门,“奥,小妹有事找你找不见,我料想你定是来江边祭奠谢芷鸢了,所以就寻来了。”
南宫令转头看向沐长风,眼眸中掠过一丝寒光,“祭奠谢芷鸢?在这之前你怎么知道……我跟谢芷鸢的关系?沐虞候,怕是你一路都在跟踪我吧?”
看着南宫令的眼睛,沐长风有些心虚,但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你我相识有一段日子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
南宫令轻笑了一声,不予以置评,转身便往回去的路上走。
沐长风杵在原地,回味着方才的一声轻笑,这是什么意思,表示不认同,还是表示不屑于去说?
二人正欲离开江边,忽见前方不远处林子里有人群提着灯笼往江边而来。放眼望去,来的人还不少。
沐长风拉着南宫令藏在一块大石头后头,二人以石头作掩护,往人群方向看去:只见来了二十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他们行至一处不走了,开始摆桌子,放贡品。
“他们是住在临安的采珠人。看来是来江边做采珠道场的。”南宫令望着那群人说道。
“这大晚上的,做道场?”
“采珠道分阳祭和阴祭。阳祭为白天的祭祀活动,是将采珠工具放置祭台上,从一群采珠人中选拔出一个佼佼者,诵经文、咏唱他们采珠人自编的歌,我在会稽县的时候遇见过几次;阴祭则是晚上的祭祀活动,据说是为了祭奠在采珠中意外溺亡的那些采珠人。”
南宫令在会稽县待了好几年,会稽县中采珠人家不少,端午前后都会有人设坛开道场做祭祀。
“难道说,死人了?”
“采珠死人也是常事,任凭水性再好,总有失手的时候。”
沐长风定睛望去,那羊皮灯笼上写着“王”字,“王?看来死掉的人姓王……咦,莫非是前几天与聂家争执的那个王家?”
阴祭的人群处,传来阵阵哭声,那哭声中还夹杂着咒骂声。呜呜咽咽、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不过江水“哗哗”的声响,盖过了人群的声音,二人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走吧。”
南宫令对沐长风说道。刚想起身,却发现手被沐长风紧紧地握着……他看向沐长风,而沐长风的注意力却在王家那群人身上。
南宫令想抽回手,沐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拉着人家。
“哦,走吧。”
二人悄悄地从石头后面迂回进了林子,王家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借着月色,往城中方向而去。
“你说小妹找我,什么事?”
走了一段路,南宫令忽然问向沐长风。
“啊?”沐长风恍惚了一下,连忙回道,“奥,小妹她……她……明日邀大哥、你、我一起前往她刚建好的庄园……”
南宫令心中轻哼了一声,还以为什么要紧的事,即是明日相邀,方才江边那套说辞……呵。
看着沐长风不利索地找着借口,南宫令明白了几分,这分明是这人自己找来的。确切地说,正如他说的,是跟踪而来。
沐长风见南宫令并没有搭话,知道他不信他的说辞,心中不免有些尴尬,便想左右而言他。结果未等他找到合适的话语,却听得南宫令淡淡地问道:“是你找我……何事?”
呃,沐长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该怎么说,说那个,心中十分非常想见你,所以就……好像不妥吧,两大男人奇奇怪怪的。可是,事实确实如此呀。
青霜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话是不是该含蓄委婉地说一下,尤其是现在这个大树蔽天,四下无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