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点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接着道:“你那天是不是特别开心?”
有好几秒的怔神,贺尘晔喉头微动,眼底居然渐渐漫出一点点的笑意?来。
他声音低了几个度,“诚如?你所查到的,我确实一早就知?道有人在你的车上?面动了手脚。按道理,我应该直接制止,或者告诉服务中心多做检查,可我为?了自己的私心,选择了缄口不言。我只是在想,万一那天我可以帮到你,你说不定会感激我,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认识。”
盛怀宁觉得?眼前人的态度,有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感觉。
她毫无征兆地往前靠了靠,似是为?了让他安心,将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借着目前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机会,说:“凑过?来,吻我。”
下一秒,一只大掌扣在她的颈后,带到面前,唇就这样?压了下来。
贺尘晔吻得?格外小心,像是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又仿佛是怕她会消失,只敢虚虚地抱着她。
双唇分开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盛怀宁修长的手指捧住他的一边脸颊,极轻地摩挲着,“贺尘晔,你是不是很怕我知?道这些后,就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了?”
男人任她用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颊边,长睫条件反射地跟随着她的频率,接连颤动着,似是在无形中肯定了她的话。
静默了下,她不紧不慢地对他说,“贺尘晔,如?果你害怕,我就每一天都告诉你,我爱你。”
盛怀宁没法忽视贺尘晔处心积虑做过?的那些事?,她心知?肚明,这些都是造就她与贺尘晔相识的契机。
按照她生活的圈子,是永远不可能跟“贝诚”有任何的交集。
耀眼的学历、体面的工作、优渥的生活水平,只有这样?的“贺尘晔”才能顺理成章地进入她的生活。
她并不会嫌弃,也不会看不起,可她不得?不承认,没有这些外在条件,她是万万不会那般轻易地倾心于这个人。
四周寂静的时间太久,空气都跟着凝滞了起来。
贺尘晔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宁宁,我其实——”
“我都知?道,但那些都与你无关。”她不想看他用无法抉择的身世来贬低自己。
除夕那晚,一整沓的资料里,事?无巨细地写着贺尘晔幼时被父亲家暴,被母亲遗弃后的种?种?不堪。
爹地妈咪的意?图,是为?了吓退她,可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文字,一度觉得?呼吸困难,那种?如?刀绞的痛,好似让她瞬间与那时的贺尘晔共情了般,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她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双臂慢悠悠环抱住他,用微微翘起的鼻尖蹭了蹭他的侧颈,声音小小的,“我不觉得?为?难,所以你也别想着我会离开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