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越特意命人做给她的叫花鸡,的确花了心思,味道很香很浓,清而不腻,但许是因为她复发的厌食症还没有痊愈,不过几口就已经有些饱腹的反胃感了,再勉强吃下去,怕是之前吃过的都要吐出来,免得遭罪,凤暖楹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收起筷子,转而一下接一下地夹给东陵越吃:“你啊,有些瘦诶,多吃点儿。”
“你都不照镜子吗。”东陵越抬起左手捏捏她越渐消瘦下去的脸颊。
“瘦点不会更好看吗,下巴尖尖的,可是千千万万少女的梦想。”凤暖楹想到二十一世纪里,总有许许多多人砸大把大把钱挤入医院整容,带个能戳破胸膛的锥子下巴出来。
东陵越摇摇头:“我喜欢你胖点。”
“那咱一起努力,我这厌食症是病,得治,但要慢慢来。”凤暖楹笑语嫣然地夹起一大块鸡肉放入东陵越的碗里,“你这跟竹竿子似的身板,得长点肉,现在必须要多吃点……”
……
刑部大牢。
刑部给凤语羡准备的晚膳很不错。
凤语羡配着自个儿带进来的酱猪蹄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循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抬头,就见一意料不到的人,背着稀疏柔暖的烛光站在牢栏外,他穿着一袭染上昏黄的银蓝色锦衣袍,墨黑的发丝都像是披着光线制造的纱衣,随着他的走动,她清晰地看到他清新俊朗的面容,诧异地喷出一口饭:“柯王殿下!”
“噗!”东陵柯看着她粗鲁得毫无大家千金小姐优雅举止的喷饭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口笑出来,见她欲要起身见礼,忙道:“无须多礼,本王就是看在越皇兄和未来嫂嫂的份上,顺道过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凤语羡愣愣地眨眨眼,一副‘我没有听错吧’的表情。
东陵柯又被她毫不掩饰的表情逗笑,扬起自己手中拎着的食盒:“原来这是本王要和越皇兄以及你姐姐一起品尝的美味,后来因为越皇兄身有不适,只有我和西门、尉迟两位世子一起品味,因为分量很多,我们都各自带了一些回家,本王尚未娶妻,府中并没有别的人,想起你,况且又是顺道,就给你带过来了。”
其实一点儿也不顺道,只是席中,偶然之下谈起凤暖楹复发且并未痊愈的旧疾,他才反应过来,在刑部门口之时,那番盛情邀请多少有些失礼,难得其时凤暖意和越皇兄都没有责怪之意,还顾及他的面子,神色也无异,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见凤暖楹和越皇兄都无法享用,才特意绕过来刑部给似乎很贪吃的凤语羡带过来尝尝。
“这……”凤语羡愣了好几愣才反应过来,在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王爷,刚刚说了些什么,早已经深入骨髓的奴性让她连忙跪下就叩首道:“奴婢谢过……”
“哎,不用行这般大的礼。”东陵柯完全没有料到凤语羡会突然跪下行叩首礼,连连窘迫地挥手:“你虽是平民之家,但姐姐好歹与皇家有婚约,不用自谦称己奴婢,再说,你与本王很快也算是一家人了,日后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唤我一声柯哥哥便是。”
“这似乎……不太好。”在东陵柯的示意下,凤语羡有些为难地皱着脸站起,虽说这些年,小姐都把她当作妹妹,她们也正正式式地结过拜,但是毕竟她与小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而且,她从小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许是自小就养出来的性子,一直都觉得自己高攀了小姐,这些年依然以奴婢自诩,就连家里她都没有以凤二小姐自居,后来小姐教训得多了,她如何改都觉得不习惯,死缠烂饶地哀求过小姐,小姐才无奈地放任她。
“哪儿会不太好,本王说好,那便是好的,你尽管喊我柯哥哥就是。”东陵柯灿然笑着:“你快些过来拿着,趁热把饭吃了啊。”
……
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刑部大牢正在发生着什么事儿的凤暖楹和东陵越吃饱喝足,回房该睡睡。
只是,这回凤暖楹依然叉着腰瞪着东陵越:“今晚你可别想着糊弄过去,我们虽有婚约,但说到底还是未婚,该守的礼节必须得遵守。”
“你刚刚还强吻了我。”东陵越眨眨眼无辜地道。
“……”我去!那算强吻么!最后是谁抓着她不放,吻得她无法呼吸!有本事站出来!看她不打死他!凤暖楹无语凝噎地翻翻白眼:“亲亲和同枕共眠岂能相提并论?”
东陵越一脸‘whynot’地耸耸肩:“亲一下是亲,亲两下是亲,睡一下是睡,睡两下是睡,既然我们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已经干了,又何须在意那般多,快些过来。”
这位亲王,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了,凤暖楹白眼翻得有些无力:“你这什么鬼歪理!快点儿去隔壁睡,你不去我去啦!”
东陵越挑眉:“那我们赌一局,你若是输了,乖乖过来一起睡。”
“我要赢了呢?”不等东陵越话音落,凤暖楹就自信十足地挺胸问道。
“便都听你的。”东陵越一双墨黑的眼珠扬起层层叠叠的碎光,像是散落的星星,漂亮得好像随时都要将人吸进去:“但赌什么要听我的。”
“好!”凤暖楹非常爽快地应声:“你想要赌什么?骰盅?鱼虾蟹?还是纸牌?”这些她都非常非常非常拿手,就算东陵越也相同地拿手,她还能使点儿诈糊弄过去呢!
“都不是你所想的这些,是个新鲜的,令人面红耳赤的,非常好玩,非常有趣的,我刚刚想到的游戏。”东陵越唇边的笑意闪过一丝狡猾,拍拍床边的给她预留的空位,示意她先过来坐下。
凤暖楹不疑有诈,还很感兴趣地咧着嘴角,跑过去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究竟赌什么嘛?”
岂料,她刚刚坐下,东陵越就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入自己怀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笑得宛如偷到糖果的狐狸:“就赌亲亲的时候,谁的眼睛先眨,谁便输。”说着,就吻住凤暖楹粉嫩柔软的唇!
纳尼?
凤暖楹瞪着眼,张嘴想要狠狠地鄙视他的时候,东陵越已经占领了领地……
……
事后。
输掉的凤暖楹狠狠地咬了东陵越的唇瓣一口:“东陵越,你!太!无!耻!了!”
东陵越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