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暖楹犹豫都不带半丝儿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唇边那抹笑,就像弯弯的镰刀,暗暗带锋利的算计,从怀中掏出一副随身携带的扑克牌,扬着晃给弼虓看,就道:“你该知道这个新鲜的玩意是什么吧,为表公平,咱们就比这个。”
噢。
这真是他毕生见过,最公平最公正的赌局了。
东陵越美眸一挑,含着朵朵欲开桃花似的睨着自家说起谎来都不会脸红的媳妇儿。
“比就比!”他就是因为接触到这个新鲜的玩意,才一直在京逗留,误打误撞看到凤暖楹参与‘清风自来’酒栈的赌局,才会有心收她为徒,让其为他天下第一赌的名儿发扬光大,弼虓不察有诈,爽快地应下道。
“三局两胜制,还是……”凤暖楹好心地问道。
“别说老子欺负你个小丫头,就三局两胜制吧,若你赢了……”
“若我赢了,你日后不得以任何形式骚扰我,如有反悔,你生生世世皆沦为龟儿子,所有或正式或不正式收的弟子们,皆生孩子没有屁眼。”凤暖楹打断弼虓的话,带着清浅的笑意,将自己所想要的结果字字清晰地说出来。
“想不到你这丫头心思这般毒辣。”弼虓一声冷哼:“赢了老子再说吧!”
东陵越让几名护卫将树下的杂草丛处理掉,另一护卫就从背着的包袱里,抽出一张凤暖楹本打算带过来与东陵越玩野餐的中厚棉布,按着一些相对来说较为柔软的野草铺好。
凤暖楹拉着东陵越大咧咧地坐在棉布上,才慢吞吞地示意抓住弼虓的护卫们,将他放开,扬扬手,示意弼虓在棉布之外随便坐。
“……”弼虓根本就没有料到自个儿是这般待遇,只觉头上飞过一群肆意取笑他的乌鸦,心里恨得牙痒痒地诅咒凤暖楹这毫无人性,毫不尊老的臭丫头,才一副不受影响地在棉布外的草地上坐下。
“是你发牌还是……”待得弼虓盘腿坐好,凤暖楹问道。
“他。”弼虓用下巴指指东陵越,满是挑衅。
东陵越不甚在意地接过凤暖楹手中的扑克牌,熟练地将牌打散。
凤暖楹就微微侧过脸,睨着背着满山秋意的他,微风轻轻地拂过他如旧苍白的俊脸,只是许是片片金黄的映衬下,他眉目之间似是多了些些好看到无法言语的色彩,比任何风景都更胜一筹。
东陵越把扑克牌派好,凤暖楹看也不看地将属于自己的三个牌拎起摊开:红桃2,梅花J,黑桃K,开局就是惨淡的2点。
弼虓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2点,大笑着将自己的牌摊开:黑桃6,方块A,方块J,总和是7点,将凤暖楹甩得远远的。
凤暖楹不屑地斜睨弼虓一眼,示意东陵越继续派牌,而第二轮,她的牌是:黑桃3,方块5,方块Q,总和8点。
弼虓的牌是:方块4,黑桃J,红桃Q,总和4点。
不用看都知道,这一局是凤暖楹赢了,一比一打成平手,胜负就压在最后一局了。
谁都没有说话,东陵越径自派好牌,就眸光半敛地看着凤暖楹。
自个儿亲手设计的扑克牌,凤暖楹光看牌面就知道自己拿到的都是什么牌,再说这赌局本就是不公平的,弼虓更不会知道,其实东陵越早就知道她的扑克牌里,都有什么秘密了,东陵越想要她赢,自然会派给她足够压制弼虓的牌,她连弊都不用费神去作。
凤暖楹笑意盈盈地将自己得到的牌,一个接一个地在弼虓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摊开:黑桃5,方块4,方块K,总和不偏不倚正正是9点。
在10点归为零的游戏规则里,除非弼虓也是9点,这局能稍微让让他,就此打成平手,加赛,抑或弼虓人品大爆发,拿到三只公,但在东陵越已然熟练的操控下,弼虓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弼虓不敢置信地看着凤暖楹的9点,再看看自己总和只有5点的牌,抓着扑克牌的手颤颤地抖着:“怎么可能!你这丫头怎么……”
“怎么不可能?”凤暖楹淡然地睨着弼虓,“纸牌讲究的就是运气,你实力再厉害,运气拼不过我,就怎么都赢不到我。”
弼虓倒霉也是自作自受,让东陵越这位亲王为其服务派牌,企图借此‘侮辱’到东陵越,岂料,东陵越已经被她调教得二二三三,足以不着痕迹地倒打他一把。
弼虓当然知道如今盛行的纸牌,没有任何法则可言,不能听不能摸,随着庄家扫牌混牌的规律,也算计不出什么有用的,就如同所有人认知那般,讲求的就是运气而已,可骄傲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凤暖楹这个黄毛丫头运气如此好,当即就道:“我不信,再来一遍!”
“啧啧,输了就耍无赖,你那天下第一赌的名号,就是这样赖回来的吗?”凤暖楹撇嘴冷嘲道,没有她指点,面对扑克牌这样在这个时代里是新鲜的玩意儿,他们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何况就算有她的指点,功力也不及自小就练习的她,赢家的那个始终都只会是她。
“什么?你……”弼虓气极,抓得融过金子制造的扑克牌都变型了。
凤暖楹却是淡然地打断他:“今日这事我不会说出去,你依然可以带着这个名头过你想要过的日子,只是麻烦你依照赌约,从今往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再来一次,再一次,若你当真还是赢的那一个,老子……”
“弼虓,赌就是赌,即使第二次的结果是你赢了又如何,你依旧曾经输给了我。”凤暖楹再次打断不甘心的弼虓,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再说,别小看运气,它能经久不灭就是一种实力。”
说着,凤暖楹挽住东陵越的手,和东陵越一起站起,在弼虓呆泄的注视下,依照原来的行程往山林里走。
她并不是以赌为乐,视赌如命,对赌偏执的人,赌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生存的一种手段而已,要么为了赚钱,要么为了不被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