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确有一条老规矩,新将领上任,为彰显大虞武官气概,须当全军演武……多演练弓马箭术……
不过,这陈腐陋习,早已废去多年,且只是不成文的规矩……赵佥事不必理会。
”
莫愁面色变化,她这才想起,确有这规矩。
只是已经很多年无人提及。
故而,也没人想到,这群处心积虑,想要给赵都安难堪的武官,竟会将这条陈腐规矩翻出来。
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唔,这样么……”
赵都安点了点头,目光奇异地看向白袍千户,笑道:
“汤平……我知道你,镇国公是令尊?”
闻言,身披银盔,手捧劲弓的青年武官缓缓抬头。
汤平目光凌厉,虽以末将自居,但眼神气度,却与赵都安不相上下。
目光带着审视之意,显然也是初次与名声大噪的赵都安见面。
神色傲气十足,眼神中藏着一丝鄙夷:
“回禀赵佥事,我乃千户汤平,军中没有什么国公之子。
佥事若不愿演武,末将这便退下,不在各位长官面前碍眼。
”
字字生冷。
句句硬朗。
正如莫愁所说,大虞军纪严明,所以哪怕是有意针对,这位“小公爷”也是用合乎规矩的法子。
此刻更是以退为进,一副顺从模样。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在这数千军卒之前,若赵都安真的拒绝遵守传统,命令这群底层年轻武官退去。
那不消一日,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佥事,就会成为全军笑柄。
军中,从不欢迎懦夫!
汤平说完这句话,见赵都安沉吟不语,他摇了摇头,眼底不屑之色愈发浓郁,转身就要走。
心想这声名大噪的赵某人,的确如那些军官和士卒说的那般不堪。
是的,不堪!
身为镇国公之子,汤平是个很纯粹的军人。
他对于朝堂上的斗争全然不感兴趣。
但终归是武勋世家,倒也不至于目光短浅到,真就瞧不起文臣那套。
事实上,哪怕赵都安名声最差的那段日子,汤平也没有对其有多少恶感。
因为……瞧不上!
是的,以他的眼界,虽暂时只是个区区千户,但却从未觉得女帝宠臣值得重视。
直到最近几月,赵都安崛起,这個名字才入眼帘,但也只是知道罢了。
真正令他关注,还是最近一段时日,军中许多袍泽提及此人。
言语中,透露出许多关于此人的龌龊事。
心黑手毒,睚眦必报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