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刘风领着二十个戎狄士兵,找了个空地开始修筑窑炉。
士兵们虽对刘风这个大夏人仍心存疑虑,但在本巴尔的命令下,也都卖力地干活。
残阳如血,洒在他们忙碌的身影上,引得无数戎狄人驻足围观。
与此同时,本巴尔带着木炭,满心欢喜地赶往主帐。
然而,当他踏入主帐,却发现阿依娜并不在。
本巴尔皱了皱眉,叫住一个路过的侍女,打听阿依娜的去向。
侍女告诉本巴尔,阿依娜去了脱脱木的营帐。
本巴尔没有犹豫,立刻又朝着脱脱木的营帐奔去。
自从脱脱木被巫医毒瘫痪以后,就被阿依娜安置在了营地里,一个偏僻简陋的帐篷内。
本巴尔跨过地上的污水,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脱脱木的帐篷前。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掀起了帐篷的门帘,随即,一股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帐篷内,光线昏暗。
本巴尔一眼就看到,身姿婀娜的阿依娜,正静静地站在脱脱木的床前。
阿依娜面色平静地盯着脱脱木,眼眸平静无波,让人难以捉摸到此刻她在想什么。
脱脱木躺在床上,曾经那魁梧强壮的身躯如今消瘦而萎靡。
作为曾经腊哈部的首领,脱脱木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心生敬畏。
而如今,他暗淡无光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锐利与威严,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落寞。
脱脱木那张曾经充满霸气的脸庞,如今刻满了痛苦和不甘。
他的嘴张开,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诉说着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本巴尔望着现在的脱脱木,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脱脱木如今的悲惨处境,与他昔日的残忍暴戾脱不了干系。
这个善妒而残暴的首领,如今没有族人愿意怜悯他。
本巴尔甚至相信,若非脱脱木遭此劫难,以脱脱木多疑的性格,自己日后恐怕也难逃被迫害的命运。
想到这里,本巴尔一时竟不知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还是该为腊哈部曾经的首领感到悲哀。
“本巴尔,进来吧。”
这时,阿依娜微微转过头,面色平静地看向本巴尔。
本巴尔深吸一口气,走进营帐。
他的脚步踏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阿依娜看了眼本巴尔,轻声说道:“你和首领说说话吧。”
本巴尔依言走到脱脱木的床边,俯身探视着床上的脱脱木。
脱脱木看到本巴尔,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极力张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无法说出一个清晰的字来,那模样让人看了五味杂陈。
阿依娜看到了脱脱木眼神里的不甘。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缓缓说道:“首领,作为你的女人,我本该为你流泪,但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为你流泪的理由。”
说到这里,阿依娜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又被掩饰下去。